在被星辰翻得一片狼藉的家中,溫蒂妮撿起了一封漂亮的信封,拆開來一看發現是妮雅和妮可生日派對的邀請函,精靈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時間超過了,在吾輩執行任務的中途就超過了,算一算那時間大約是在途中,突然收到鯛魚燒手信的那時候吧。
「溫蒂妮小姐,怎麼了嗎?」青年湊了過來。
溫蒂妮一手拿著卡片,鼓起了腮幫子,另一隻手握起了小小的粉拳,一下一下的槌著亞福瑞德的手臂,當然沒有造成任何傷害。
看了看卡片的內容,眼神拉回心情似乎不太好的精靈的臉龐,青年露出了無奈的表情。
「這兩天到街上買個禮物去賠罪吧,我也會一起去的。」
小小的拳頭停了一下下,但沒過一會便繼續敲著,她其實也知道這沒辦法,可是就是覺得悶。
「欸妳們在幹嘛啊~」嘿嘿,亞福在被打欸。阿當看見這難得一見的景象湊了過來。
沈默的精靈,仍鼓著臉頰,她把卡片遞到阿當眼前。
「欸這信怎麼了嗎?我之前幫你們把它們收成一堆啦~」裸體的青年一副理所當然的回應著。
兩人定格,亞福瑞德回頭,瞪大了眼睛,手指著阿當。
「幹嘛啊?那樣看我做什麼?」
溫蒂妮也慢慢的,回頭看著阿當,漂亮的大眼睛瞪著把信另外放的罪魁禍首,緊接著三角鐵頭盔的青年被一隻水凝成的大手,像小雞一樣的,整個拎到半空中。
「欸欸欸欸魚妳做什麼?!」
精靈露出了微笑,但那個微笑跟平常不同,她的眼底完全沒有一絲笑意,水流在她週身旋轉、環繞著,亞福瑞德頓時覺得身旁的溫度好像低了至少五度左右,他往後退開了一步。
「靠北啊啊啊啊啊啊啊---!!!」
阿當被巨大的手猛力扔出了亞福瑞德的家門,溫蒂妮面無表情的繼續收拾滿地的一片狼藉。
「溫蒂妮小姐…?」金髮青年小心的湊到她的旁邊。
精靈沒有說話,似乎仍不太高興,她睞了他一眼,把一些整理好的東西放到他的手中,青年也默默的把那些東西放回原位。
之後溫蒂妮及亞福瑞德買了禮物到神父家賠罪。
「人魚姐姐,那個邀請函我們很早就寄了耶!妳怎麼會沒看到啦???人家鯛魚燒都有來耶!」
雖然蓋斯柯恩感覺並不介意,但兩人被小女孩們大肆抱怨了一番。
精靈在女孩們沒看到的時候,嘟著嘴偷偷的擰了亞福瑞德的臉頰。
青年苦笑,伸手摸著一點都不痛的臉。
過了一段時日後,時間來到了十二月。
亞福瑞德生日的當天,用完精靈準備的比平時還豐盛的晚餐後,青年和好友坐在客廳天南地北的聊著,而整理完飯廳的溫蒂妮飄進客廳,翻找一陣自己的櫃子後,拿出了一個牛皮紙小包,移動到搭檔身邊。
「亞福,生日快樂。」她有些害羞的將小包遞給了今日的主角。
「給我的?溫蒂妮小姐,謝謝妳。」青年露出了驚喜的笑容,收下了那份禮物。
「我可以現在拆嗎?」
他看見那抹粉色點了點頭,於是動手將包裝紙拆除,裡面是一支附皮套的匕首,抽出匕首查看了一下,外觀很樸素但十分鋒利,整個皮套看起來似乎是手工的,作工相當不錯,上面用熟悉的花體字繡著自己的名字,他意會到這是他的櫻花自己做的。
「我會慎重使用的。」
亞福瑞德撫摸著那精美的刺繡,其實有點想把它鎖在家裡珍藏,但女孩刻意挑了自己生活中會用到的物品,應該是希望自己能使用吧。
「欸等一下,魚妳偏心啊!我生日的時候禮物好像沒那麼好欸!」阿當在旁邊大呼小叫。
「蒐集汝愛吃的東西也是費了一番功夫呢,況且預算上吾抓得差不多啊。」
微微一笑,她溫和的看著彆扭的夥伴,阿當生日時收到的是一大籃他愛吃的東西,從燻肉到野梅派之類點心都有,溫蒂妮是借用蓋斯柯恩家的廚房做的。
不過亞福瑞德的禮物她著實傷了一陣腦筋,雖然她很清楚妹妹的喜好,但她不太確定雄性是否會喜歡相同的東西,而且太昂貴的禮物亞福肯定不願意收。於是她跑到刀斧手據點去,拜託哲羅姆先生製作一把野營用的小匕首,對方聽見她是要送亞福瑞德的時候,還有算便宜一些,並且指導她該怎麼製作刀鞘的皮套。
「這還差不多。」金屬三角頭盔安分了下來。
「溫蒂妮小姐的生日是什麼時候呢?」青年有些不好意思地問著,收到了這麼好的禮物,感覺不回禮心中過意不去,但他隨後發現精靈的表情變得有點微妙。
「以此世界曆法來計算約莫4月29日,不過...吾過250歲後便沒再慶祝生日了。」她搔了搔臉頰,感覺有些靦腆。
這麼說起來,她的生日是在上次出長期任務的中途就過了,甚至比妮雅姊妹還要更早,亞福瑞德有些遺憾的想著。
「慶祝自己的生日感覺在提醒吾輩年華逐漸老去...不太想承認啊。」溫蒂妮是還記得自己實際年齡,但她不太想說出來,眼神很明顯地從兩位搭檔的臉上移開了。
「...抱歉。」果然還是會在意嗎...但她的年齡從外表真的看不出來有400多歲,而且我也不介意。青年立刻決定不去過問心儀對象的精確年齡。
「欸所以魚妳實際上到底幾歲啊?」偏偏有個不會讀空氣的傢伙直接就問了出口。
「阿當!!!」亞福瑞德轉頭狠瞪著自己的好友,眼看就要發火。
精靈不希望同居人在生日當天動氣,她攔住了青年原本打算一拳打在阿當頭盔上的手,搖了搖頭,一臉難堪的盯著二人,用細到聽不見的聲音呢喃了一個數字,可是兩個刀斧手根本聽不清楚她說了什麼。
「蛤?沒聽到。」
「470......」好想死。她抽回雙手蓋住了自己發燙的臉,稍稍提高音量重複了一次剛才的數字。
「哇完全看不出來魚妳快500歲了嗚噗---!!!」
口無遮攔的某人,肚子上還是吃了一發拳頭。
「我在稱讚她耶!」
不理會在一旁跳腳的損友,青年慎重的收好禮物,接著伸手將精靈蓋住臉的雙手握住,拉了下來,認真的看著她紅成一片的臉,他仍想為了喜歡的女孩做點什麼。
「那,溫蒂妮小姐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嗎?如果我能力所及,妳生日的時候我也想回禮給妳。」
「吾輩,想要的東西...? 吾好像沒特別缺什麼吧?」
對突然的動作感到驚愕,注意力成功被轉移的溫蒂妮,露出了認真的表情,思考了一陣。
「真要說的話...應該是爐灶吧?」
「妳要那個幹嘛啊,妳不是不用吃飯。」裸體的青年整個傻眼。
「我是可以用磚頭幫妳在飯廳那邊砌一個...但為什麼會想要爐灶呢?」聽見一個出乎意料的答案,金髮的青年亦有點微愣。
「汝若不是從城中購買外食,便是吃那些醃漬食品,吾一直覺得這樣對身體不太好。」
她偏著頭,頓了一下又繼續說著:「若有爐灶的話,吾即可自己在家烹飪,除了省下金錢,汝也能吃得更健康些。」
壽命也能更長一些。
「我說的是妳自己本身想要的東西。」沉默的注視著眼前嬌小的櫻花,過了一陣子後有點無奈的開口。
「有什麼不一樣嗎?」精靈露出了超級困惑的表情,她是在說自己想要的東西沒錯啊。
「...我知道了,除此之外還有嗎?」青年慢慢抽回了手,他決定換個問法。
「呣呣......」平時除了寫歌的紙筆外沒什麼物質慾望的精靈,右手手背托到下巴上,非常努力的思考著。
「......織布機吧? 那樣的話汝的日常衣服吾也可以自行處理。」
就這樣過了好一陣子之後,她總算想出了另一個答案,看起來很開心的樣子。
我親愛的溫蒂妮小姐啊...別總是只想到用在我身上的東西好嗎?
寬大的手掌抹了抹臉,亞福瑞德覺得頭有點痛,他決定這幾天有空時先把爐灶砌起來,到時間靠近一點的時候再挑個別的禮物給他的女孩。
於是,在某個假日,亞福瑞德和阿當趁著精靈出門和妹妹會面時,在屋裡隔出了一間廚房,回家來看見廚房的溫蒂妮一臉驚喜。
「萬歲!亞福對吾最好了!」她衝上前去,緊緊摟住了亞福瑞德的脖子,軟軟的嘴唇一瞬間貼上了青年的臉頰,然後她放開了搭檔,衝進廚房去參觀,這過程不超過20秒。
溫蒂妮小姐,剛才!
她剛才! 嘴唇!!
那個!!!我!!!!!!
亞福瑞德臉瞬間紅的像蘋果,震驚到腦中一片空白,嘴巴微微張開,伸手摸著剛剛被送上香吻的左臉頰,望著女孩離去的方向,石化在原地。
旁邊的阿當,面具下笑得一臉賊,用手肘頂頂他的摯友,手來回的指著青年,又快速指向廚房,看對方一直沒反應便接著擺出了手指穿過洞口的猥褻手勢,似乎表示著『還愣在那邊衝三小,快去上她!』
回過神的青年,面無表情的看了一眼身旁比著誇張手勢的傢伙,便抓住了某白目的手指用力地向後扳去,金色頭盔內傳來哀號的聲音。
「亞福,阿當,謝謝汝等......汝等在做什麼?...跳舞嗎?」從廚房飄出來的精靈剛好看見了這一幕,對凹成詭異姿勢的搭檔們,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沒事,沒什麼。」金髮男子一面深呼吸一面放開某個欠揍的傢伙,對著同居人露出了淺淺的微笑。
「靠,差點斷掉。」金色頭盔握著自己差點被折成兩半的大拇指,碎念著。
「這樣啊...那兩位晚餐想吃什麼?只要是吾輩會做的,都可以點菜唷。」溫蒂妮偏了偏頭,隨後甜甜的對兩人笑著。
「溫蒂妮小姐擅長什麼,就吃什麼吧。」青年忍不住又摸了摸方才被親吻的部位,對精靈露出了相當溫柔的表情。
如果我幫溫蒂妮小姐弄台織布機來,她會不會再親我一次?
一向自制的亞福瑞德難得有些貪心的想著。
「想吃肉!!」聽到晚餐精神都來了,單純的阿當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
三人收拾周遭,有說有笑的一起去旁邊的禁忌森林打獵了。
最後, 在精靈生日時,亞福瑞德送了她一個小小的禮物,拆開後發現那是一枚相當樸素,沒有任何裝飾,閃碩著銀色光輝的戒指。
收到禮物的當下溫蒂妮相當的開心,但當夥伴希望自己戴上後,她反而停了下來,開始用十分困惑的表情看著這個小小的指輪。
雖然眼前的銀光似乎每隻手指都戴的進去,但她記得菲娜曾說過,「戒指」這種飾品對人類來說,戴在每隻指頭的意義都不一樣。
亞福是男孩子,買的時候可能只覺得很適合吾輩,應該沒有思考到飾品背後的意義…吧?
精靈記得,左手無名指是互許終身的約定,右手食指和中指則是神職人員的標記,其他的手指因為詩詞中不常用到,所以她不太有印象。
那…吾與亞福的關係到底是什麼呢?
吾等既非夫妻…亦非戀人,吾究竟該將其戴在哪一隻指頭上?
精靈在青年眼前想了非常非常久,而對方就這樣望著她,他相當在意自己的女孩會把戒指戴在哪個位置。
右手要做家事不方便,戴在左手吧。
小指感覺很容易掉,大拇指感覺又太粗了,放正中間感覺又很不協調,既然這樣…
經過超長時間的思考後,溫蒂妮慢慢的把它戴到了左手的食指上。
亞福瑞德望著女孩手上的光芒,眼底閃過了一絲絲失望,但另外還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她思考的時間比想像中還久,沒戴到無名指上是在意料之中,至少不是代表一生不婚的小指上,我還是有機會。
看來得再努力些了。
和平的日常還在持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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