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結束後,吾感覺到吾的身體產生了異樣,操縱水之瑪那的能力愈強,吾的身體便愈來愈接近異質的存在,吾感覺原本的自己一點一點的被侵蝕。
看著前方的凱爾,吾想起戰鬥前妮雅的父親對吾所隱藏身型的質疑,吾無奈的勾了下嘴角,飄在離夥伴們稍遠的地方。
妮雅的父親單膝跪在地面喘著氣,唾液及汗水滴落到了地面,才剛復原就如此激烈的戰鬥對身體並不是件好事,妮雅走上前,環抱著自己的父親,小手輕拍父親的背。
「爸拔很棒,我們要回家了喔!」
小姑娘嘴裡喃喃的唸著,並與吾等致謝。
凱爾的身型凝聚,恢復了近似人類的型態,但身上的服裝和初見時不同,吾認為原本穿著的服裝大略已在剛才的戰鬥中損壞;韋爾拉似乎更在意凱爾的傷勢,在看到凱爾慢慢回復人型後,感覺彼之氣息放鬆了不少。
鯛魚燒飄浮在空中,散發著好聞的氣味,似乎和妮雅說著什麼,吾離的比較遠,沒有聽清楚彼等的話語。
然後,為了取得妮雅父親的信任,吾為了隱瞞真實的事情對夥伴們道了歉,解下閃耀鍊墜並將其放至於地板上,清淨的氣息消散,吾批露了目前自己真實的樣貌,鯛魚燒和凱爾沒有多做表示,令吾稍微寬慰了些,但吾沒有看漏韋爾拉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吾掛回鍊墜,並與夥伴們解釋這復樣貌是因為受到了詛咒。
「吾...打擾古神用餐了。」
面對夥伴詢問被詛咒的原因,吾一面苦笑一面說著,在前一個世界的記憶一閃而過。
在前一個世界,沙之國原本在科斯的特殊能力之下,全部的技能與術法皆失靈,為求守護家園,他們召喚了吾輩,吾之靈氣能中和狂暴的氣場,以此為基礎,沙之國的人們取回了對抗古神的力量。
也正因如此,祂並沒有成功吞食該世界的靈核,看著悠遊在靈核旁邊的吾,想必牠當時一定,非常的憤怒吧。
隨後妮雅的父親和韋爾拉雙雙和吾道歉,吾向彼等表示無須在意,彼等沒有像過去的夥伴一樣,對吾刀劍相向便已足夠,吾不奢求更多的慈悲。
妮雅的父親尊諱蓋斯柯恩,與阻擋吾等去路之人不屬於同一個組織,其在野獸的屍骸翻出了前進的鑰匙,並邀請吾等與他同行,韋爾拉攙起了蓋斯柯恩,眾人跟隨著兩人的腳步向前邁進,吾也於稍遠的距離跟著彼等一同前行。
路途中遇到了一群野獸,但在吾等沒有多餘的時間與野獸嬉戲,在全員毫無保留的力量之下,野獸們消逝於無形。
吾等將妮雅及蓋斯柯恩送到了家,有位跟妮雅歲數差不多的女孩,撲進蓋斯柯恩懷中,抱怨其有一陣子沒回到宅邸,蓋斯柯恩臉上掛著苦笑,這一幕看起來是如此溫馨。
蓋斯柯恩的妻子為了感謝吾等將其丈夫帶回,希望吾等可留在此宅中用晚餐,盛情難卻,吾等便留在客廳的爐火邊休息,凱爾似乎由於戰鬥的疲勞,維持著烤火的姿勢,在爐火前打起了盹;韋爾拉找了張椅子坐下,舒服的閉起了眼睛;鯛魚燒悠遊在客廳的牆壁旁,欣賞孩子們童趣的繪畫。
吾則盤在離夥伴們及爐火較遠的一張破舊沙發的扶手上望著這一片的詳和。
蓋斯柯恩及彼之夫人在廚房中忙碌著,此時吾與鯛魚燒都注意到,兩位小小的幼仔,正在樓梯前拉扯,鯛魚燒湊近詢問,吾等瞭解到身為姐姐的妮雅,似乎正在嘗試將妹妹介紹給吾等,而在妮雅分神說話的同時,妹妹趁機甩開了其姐的手,逃命似的奔上了樓,鯛魚燒隨後勸說妮雅,好好和妹妹溝通為佳,於是妮雅也踩著輕快的腳步跑上了樓,看著這一幕,吾想起了舍弟妹們,若彼等還活著,也會有如妮雅一般活潑之輩吧。
吾凝聚瑪那,凝聚水珠型成大部分人類都喜歡的,一種叫做『小貓』的生物,吾操縱小貓輕快的跑上樓,進入了半掩的房門,蹭了蹭妮雅的腳,吾得到妮雅開心的笑容,但其妹仍然相當恐懼。於是吾讓小貓離地而起,化作了女孩們都喜歡的,璀璨的舞會舞會會場,穿著華麗的舞者翩翩起舞,空氣中的水珠反射燭火的光亮,讓這副景象閃爍著七色的光芒,吾感受幼小的少女漸漸放下了戒心,妮雅也在旁邊開著手,開心的笑著。
吾若有似無的勾了一下唇角,水之劇場,拿來吸引幼仔的注意力是再優秀不過了,吾之弟妹曾經很喜歡這項技藝,沙之國的人類幼仔們也是。
不久之後,蓋斯柯恩與其夫人招呼吾等用餐,雖然吾無須進食,但基於禮貌還是吃了一些食物,用完餐後,兩位小姑娘便被母親趕往房間就寢。夫人留在客廳之中,幫丈夫處理身上的傷口,蓋斯柯恩與凱爾和韋爾拉交談著,吾注意到蓋斯柯恩身上新舊傷口交雜,頭髮及鬍鬚已轉成灰白色,想必其就人類而言,已經不年輕了,吾悄悄在手中凝聚起了治療用的靈氣,朝著蓋斯柯恩擲去,鯛魚燒也一如往常散發著治癒人心的香氣。
吾確認到蓋斯柯恩的呼吸變的較為平順,彼向吾等點了點頭,吾等收到了無言的感謝。
吾感到疲倦,夜已深,吾與鯛魚燒,在樓上房間中沉入夢鄉,然後,吾在夢裡重新見到了,過去與吾之族人,愉快嬉戲的時光,族人們臉上帶著明亮的笑容、追逐競泳,於是吾久違的露出愉快的微笑,在那美好的夢境之中。
恍惚間,吾聽見了夥伴的呼喚,吾揉著雙眼,意識還很朦朧,連說話的禮儀都遺忘了。
鯛魚燒遞來了一張小小的紙片,簡單說明了幼仔拜託我們帶回父親的願望,吾端詳那張紙片,巨大十字架下方有仰天長嘯的野獸,其穿著的服裝正是蓋斯柯恩裝扮,吾感覺十分不詳,並且,吾等注意到窗外一樓有些動靜,凱爾和韋爾拉正與一位身著黃衣的雄性人類交談。
鯛魚燒與吾,一前一後地從二樓的窗戶降落至一樓地面,吾感受三人間的氣氛有些古怪,給凱爾及韋爾拉看了繪畫,吾與鯛魚燒表示須要盡快追上離去的蓋斯柯恩。
從交談中,吾明白此人喚作亨利克,是蓋斯柯恩的友人,而其正因蓋斯柯恩的請託,阻擋在吾等面前。
僅在一瞬間,其拔出腰間的配槍,三發子彈穿過韋爾拉,擊中了後方的凱爾,凱爾再次化為漆黑的黏液形態,吾有些詫異,但隨即明白那便是彼之覺悟。亨利克拔出刀刃,朝韋爾拉襲去,雖然抵擋住了大部分的攻擊,但刀刃還是劃傷了韋爾拉的肩膀。吾知曉,夥伴們似乎不願意攻擊眼前的這位戰士,吾向受傷較嚴重的凱爾再次獻上祝福的話語,多少彌補一些損傷,身旁的鯛魚燒似乎也覺得很慌張。
對吾等舉棋不定的行為感到憤怒,亨利克用道具讓彼之武器發出了危險的雷光,並擺出了蓄力的架勢,若不打崩彼之體勢,吾等便會如同彼之前預告的,昏厥到隔日天明。
夥伴們終於在這樣的挑釁之下,攻擊了老獵人,雖然覺得很抱歉,吾還是用水操作將其之右臂傷至脫臼。在夥伴們的協力合作下,亨利克終於鬆口,願意引領吾等追蹤蓋斯柯恩,在出發之前,其請求鯛魚燒鎖上房門,鯛魚燒似乎在關閉窗戶前見到了妮雅姊妹們,當其再次落地時,頭上頂著一個小小的木製工藝品,似乎是妮雅之妹的請託,不知為何,看見返回的鯛魚燒後,亨利克的身上傳來了淒涼的氣息,吾可以感覺到他心中的糾結。
於是吾等攙扶著亨利克,往城鎮的中心前進。
中途遇見了一批野獸,由於亨利克非常強大,再加上吾等所有人心中都十分著急,戰鬥幾乎瞬間便結束了。
爾後吾等到了一座墓園,吾聽見內部傳來戰鬥的聲音,心中不祥的預感不斷擴大,進入其中,吾等看見滿地的教會獵人屍骸,亨利克見狀掙脫了夥伴們的攙扶。
吾等可以清楚的看見數名屬於治癒教會的獵人,拿著武器跟蓋斯周旋著,彼等不斷後退,伺機用槍或飛刀攻擊蓋斯柯恩,吾看見妮雅的父親身上不斷流淌鮮血。
亨利克趕緊追到中央,與老戰友蓋斯柯恩並肩,周遭的獵人無情的襲來;下一個瞬間亨利克高高躍起,蓋斯柯恩舉起巨大的戰斧往周遭橫掃,戰斧形成一道龍捲風,在完美的配合下,兩人順利地解決敵人,吾望著兩人,忍不住昔日吾之友人菲娜,手持著相似的長柄戰斧,在戰場上舞蹈的身姿,那情景是多麼的炫目,讓吾一度有點愣神。
但緊接著吾等發現蓋斯柯恩狀況有異,其語調漸漸染上瘋狂,粗重的喘息著,喉頭發出了野獸般的咕嚕聲。
見到此景,亨利克試圖讓神父冷靜下來,吾也開口幫腔,鯛魚燒打開了小小的木製工藝品,裡面傳出了悠揚的音樂,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好像看見裡面放著半截帶著餡料的尾巴。
隨著悠然的音樂,蓋斯柯恩像是卸下力氣一般的倒下,亨利克急忙上前攙扶,音樂持續著,但蓋斯柯恩的氣息漸漸趨於微弱。
此時墓園後方傳來了聲響,一團擁有著雙片羽翼黑影輕盈的落地,其走近之時,吾發覺其也是一名獵人,面部罩著黑色長喙的面具,雙片羽翼便是她的披風,望著亨利克上前阻擋的樣子,吾明白對吾等來說,來者不善,吾雙手交握運起瑪那,在蓋斯柯恩及亨利克的腳邊佈下了帶有神聖氣息的水浪。
面具下方傳來冷漠的女性嗓音,吾等知曉她名為以琳,為終結獵人之人,彼之雙刀散發著帶有神聖氣息的淡淡藍光,哀傷且溫柔,憑藉這個氣息,吾認為她並不是無端殺辱之輩,但吾同時明白,對現在的蓋斯柯恩來說,彼女便是長著黑色雙翼的死神。
眼看著蓋斯柯恩欲隨死神離去,亨利克一拳打在好友的臉上,見到此景,以琳反而暫時停止了動作,吾等一行人也開口勸說,若是蓋斯柯恩殞命於此,其家人一定會非常傷心吧,想到幼仔或許會永遠的失去笑容,吾難得板起了臉,嚴肅的訓斥了蓋斯柯恩,吾認為,本來就短壽的種族,應該更加珍惜自己的性命。
「就算你現在醒過來,也來不及了」
烏鴉如此說著,不知何時彼高高的躍起,奪命的雙刀在月色下閃爍,眼看就要取走蓋斯柯恩的靈魂。
清脆的響聲響起,火光四濺,韋爾拉眼中閃著堅定的意志,長槍宛若希望的流星,擋下了致命的一擊。
吾絕對不能在此處退讓,即便吾等之後被蓋斯柯恩怨懟,吾也沒有怨言,周遭的同伴應該也是如此認知的,吾等對死神展現了絕不讓步的意志。然後身披羽翼的死神再度發出了攻擊,刀刃直取蓋斯柯恩的要害,亨利克為了老友,用身體承受了這一擊,吾看見刀刃從他身後穿出,顯然受到了重創。
一擊沒有成功的以琳,隨及更換位置擊發了兩枚血紅色的子彈,彼之目標仍只有蓋斯柯恩一人,吾充填瑪那,右眼散發炫目的藍光,原本布下的水浪往天衝去,形成相當厚的水之障壁,但很快吾就發現那並不是普通的子彈,於是吾緊急用身體阻擋了子彈的行進,吾被擊中的當下感到十分不舒服,我感受左半邊下方的鰭被子彈打碎,疼痛難忍,雖然付出了些許代價,吾成功的阻擋了其中一顆子彈,鯛魚燒也以身體阻擋了另一發子彈。
被妨礙的死神出現在眾人中間,朝蓋斯柯恩擲出了手上的雙刃,一刀瞄準老獵人的頭部,一刀直取心窩。
凱爾疾步向前,用黑泥在身前做了一個旋渦,減緩了飛刀的勁道,但飛刀仍穿越了黑泥,扎在了凱爾的身上;同時韋爾拉也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來,試圖用長槍架開剩下的飛刀,路線偏離的飛刀深深扎進了韋爾拉的身上,最後在所有夥伴的努力之下,蓋斯柯恩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烏鴉般漆黑的獵人放棄了攻擊,似乎在重新審視些什麼,最後的最後,她相信了吾等的可能性。
「願你們的光能繼續照亮這個世界。」
說完這句話,以琳轉身離去,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空中飄散的著幾片羽毛,如同她來訪的證明。
吾等成功的,保下了孩子的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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