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op of page

後日談-誕生

作家相片: 雪山小白狐雪山小白狐

已更新:2019年12月30日

亞福瑞德在半夜時分驚醒,身上被清澈又帶點腥味的液體弄得一片濕溽,妻子的羊水顯然已經破裂,溫蒂妮揪著他胸口的衣服,表情很痛苦。


精靈不斷喘著氣,下腹部痛的鑽心,而且是有規律地一陣一陣,但由於不想讓丈夫擔心,仍咬牙忍住沒有哀嚎,男人見狀火速換上乾淨的衣物,抱著她直衝刀斧手基地。


伊娃接手了拼命死撐的櫻花,但推到診療室沒多久,對方卻說看這個狀況溫蒂妮可能還要痛個好一陣子,孩子才會出生。


「好一陣子是多久?!」


望著臉色愈來愈蒼白的妻子,青年緊張得要命。


「呃,大概三到四個小時。」


「什麼?!」


這麼久!!

我的神聖之血啊,她不會就這樣痛死吧!!!


「別緊張,大家都差不多是這樣的。」


我的女孩在那裏痛得要死,怎麼可能不緊張?


亞福瑞德緊促著眉,嘴唇抿得死緊,眾人麻利地整理了一個籃子讓溫蒂妮躺著,除了伊娃小姐在一旁待命之外,其餘成員全都抓緊時間休息,而準爸爸在妻子身邊緊緊地攥著她的手。


溫蒂妮重被疼痛折磨的冷汗直流,這個過程中緊緊地咬著自己的嘴唇,不讓慘叫溢出喉嚨,疼痛短暫停歇的時候,就癱軟著休息,這個過程不斷循環、再循環,在反反覆覆將近三小時後,痛覺愈來愈劇烈,陣痛頻率也愈來愈密集,她不成聲的淒厲慘叫終於響徹廣間,這期間依循指示不斷幫妻子按摩腰部的亞福瑞德,臉上表情嚴峻到不行。


「亞福,時間差不多了,放開她吧?」


男人再三的猶豫,最後咬牙放開妻子,看著溫蒂妮對自己伸長了那小小的手,又哭又叫地被抱進醫療間,哀號像針扎一般刺入耳裡,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緊咬的嘴唇甚至滲出血絲。


「我從來沒聽過魚慘叫得這麼淒厲......你還好嗎?」


阿當湊過來,似乎打算安慰心情相當糟糕的摯友。


「......我不好。」


透過靈魂的連結,他可以感受到女孩痛到發狂,還有對自己一聲又一聲的呼喚,但護理人員們卻不讓他跟進去診療間,明明是新生命準備降生的時刻,亞福瑞得此刻卻覺得自己的心情糟透了。


 

啊啊...好痛。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在產房中,這個念頭佔據了精靈的全部,忽視夜晚的時間,她歇斯底里地尖叫哭喊。


「小溫蒂妮,深呼吸,快點深呼吸,現在還不能用力,太早用力的話出口裂開妳會大出血的。」


可是,吾好痛。


好痛。


亞福在哪裡?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啊啊---!!!


頸子上的封印在瀕臨瘋狂的疼痛中爆裂,碎成千萬片白色的光點,帶著魔力的波長貫穿了整個基地,房間外一些心智還比較脆弱的新人們痛苦地抱著自己的腦袋慘叫打滾,精靈承受的那股鑽入骨隨的痛覺,毫不客氣地打進他們的腦海,據點大廳轉瞬間變成煉獄。


「啊啊啊好痛啊啊啊---!!!」


「救...救命.....嗚....」


沉重的腳步從樓上傳來,感到事態有些不妙的洛格力斯走下樓。


「孩子,你進去吧,多少能穩定溫蒂妮的情緒。」


老人轉頭對青年說著。


「可是大師,伊娃小姐她們說...」


亞福瑞德有些訝異的轉過頭。


「沒關係,狀況特殊,去吧。」


比起男人不能進產房之類的習俗,如果不趕快把這個波長停下來會更糟糕。


「....是。」


望著深呼吸後走進醫療室的青年,老人面無表情地在外側劃了幾個術式,阻隔精靈那危險的魔音,一面指揮現場把被影響的比較嚴重的刀斧手們集中在一旁休息。


 

產房裡面就像是戰場,溫蒂妮不斷的尖叫,雙手和兩隻側面的鰭都被抓著,表情猙獰的可怕,流水漩渦漫天飛舞,雖然稍微避開了工作人員,但周遭的東西有不少已經被水龍捲砸壞,比較年輕的醫療人員已經口吐白沫的倒在旁邊,剩旁邊兩三個比較資深的女性刀斧手包含伊娃,忍耐著灌入腦門的魔音以及四周狂躁的流水,一面大聲吆喝著。


「溫蒂妮,呼吸,要記得呼吸!!忘記呼吸的話等下會休克的!!」


粉色的鮮血大量大量的冒著,都會讓人懷疑櫻花那小小的身體哪來這麼多血可以流,畫面實在太震撼,讓亞福瑞德有些發楞,隨後醫療人員很快便發現被趕進房內的青年。


「你怎麼...算了,別傻站著!來幫忙!!」


「诶啊,好!!我該做什...」


「想辦法壓制你老婆!!!」


男人聞言大步向前,接替抓住妻子雙手的工作。


「亞福?痛,吾好痛啊啊啊---!!」


在他握住精靈小小的雙手之後,狂躁的水龍捲明顯緩了下來。


「女孩,溫蒂妮,冷靜下來,我來了,我在這裡,我就在這裡...」


看著她因為疼痛而扭曲的表情,青年則恨不得自己能替她受罪,但這也只能想想而已,他強迫自己鎮定下來,用平緩的聲音安撫櫻花的情緒。


飛旋的水流總算不再四處破壞,溫蒂妮還是覺得很疼,但想到心愛的人在身邊,她便覺得自己應該還能撐得下去,她大口吸氣,努力地按照伊娃的指示做。


「看到頭了!溫蒂妮,腹部用力!差一點點了!」


在眾人的努力下,伊娃撈出了一個渾身染滿櫻色血液,和奶貓差不多大的水精靈,然而慘叫聲沒有停下來,阿姨查看了一下溫蒂妮的狀況。


「後面還有一個!!」


將臍帶剪斷,並交給旁邊的醫護人員,自己再次回到戰場,把後面的那個一起接出來,而精靈的慘叫隨著孩子的降生終於停止,冷汗沾濕了她的面龐,她虛脫的倒在柔軟的枕頭上喘氣。


「還有嗎?」

「沒了,兩個而已!」


亞福瑞德鬆開妻子手,拿了塊乾淨的毛巾輕輕擦去她身上的汗水,接著在她額頭烙下一吻,輕輕撫摸她的臉龐。


「女孩,辛苦你了。」


「....呣」


幾乎用光所有力氣的溫蒂妮,僅僅發出了一個音節,算是做了回應,然後她疲憊的眼神轉向不遠處的醫療人員們。


此時男人突然發現並沒有聽見孩子的啼哭聲,於是他也有些忐忑地看向醫護人員的方向,隨後發現大家的臉上都掛著微笑,湊在一旁。


「哇,她們超小的!」

「好~可~愛~喔~~」

「好了好了,弄好就讓孩子的父母看看,少在那裡鵲巢鷲佔。」


伊娃推開另外兩個醫護人員,亞福瑞德終於看清楚坐在她掌中的,自己與精靈的孩子們。


「亞福,小溫蒂妮,恭喜你們,是一對健康的姊弟呢!」


那兩個孩子身上的血液和羊水已被清理乾淨,側面的鰭代替雙手緊緊牽著,眼睛都睜得圓圓的,他們只有溫蒂妮的頭顱那麼大,有著和自己髮色相同的金色身軀以及和櫻花一模一樣的頭角,右手邊的小傢伙有著如同母親一般紅棗色雙眼,體色微微偏橘,輕飄飄的鰭底色是淡黃色,有著紫色和白色的斑紋;而左邊的小傢伙和自己同樣有一對天藍色雙眼,全身是乾淨的金色,鰭的部分則是淺橘色的底配上藍與白的花紋,看起來相當可愛。

燦金色的雙胞胎

「馬麻!」


橘色的孩子看到溫蒂妮後笑瞇了雙眼,用稚嫩的聲音口齒不清地喚著媽媽,從伊娃手上浮起就想往這裡飄過來,但被她的兄弟緊緊抓住,沒辦法順利的離開原本的位置,小傢伙立刻皺起眉頭。


「你幹嘛,放開啦。」


金色的孩子沒有說話,他看看母親,但很快抬頭,警戒的盯著周遭看。


「....寶寶?」


亞福瑞德的內心十分激動,但看著小小精靈十二萬分戒備的表情,又擔心自己突然有動作會嚇到孩子們,於是他試著用平常隔著肚皮和孩子們說話的稱呼,呼喚兩個孩子。


「討厭,鼻要疑神疑鬼的啦,把拔也在那裡,讓我去那裡~~~」


聽見父親聲音的當下,橙色的孩子再次發出不滿的聲音,而另一個總算放下警戒的表情,鬆開自己的姊姊,得到自由的小傢伙一溜煙竄到溫蒂妮的右側身旁,咚一聲抱住母親的脖子,像條泥鰍似的蹭來蹭去。


「嘿嘿嘿嘿,馬麻~~~」

「嗚,呣....」


溫蒂妮伸手摸著女兒的腦袋,她覺得突然的搖晃讓自己有點不舒服。


金色的小傢伙也飄浮起來,向伊娃微微頷首,然後慢慢的靠向自己的家人。


「姊姊,母親會痛,不可以這樣蹭母親,要像這樣輕輕的抱。」


「喔....好啦。」


雖然聲音是可愛小男生的音調,但說話的方式像個小大人,動作也像個小大人,他小心的飄到溫蒂妮的左側,伸手輕輕抱著她的腰,櫻花色的精靈騰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兒子,小小精靈露出了目前為止的第一個笑容,而另一個孩子不情不願的鬆開手,學著弟弟的動作,一左一右的巴在母親身上。


溫蒂妮摟著自己辛苦生下的雙胞胎,露出疲憊但幸福的微笑,醫療班的幾個阿姨們七手八腳的把暈倒的那幾個小年輕抬出去,留一些時間給好不容易跨越生死關的一家人,順便和外面說一下母子均安的消息。


「馬麻!餓!」

「好好...一人一邊,不可以打架喔...」

「...才不會打架,那太野蠻了。」


亞福瑞德繞到三人的身前,靜靜望著開始餵奶的妻子及安靜下來的雙胞胎,那個畫面是如此神聖,甚至讓他的眼角微微濕潤,但他很快的用手背抹了抹臉,再次打起精神,孩子們的母親抬起頭,對著他露出笑容。


「亞福?汝站那麼遠幹嘛呢?不看看孩子們嗎?」


男人笑了,他又靠近了一點,小心翼翼的伸出一隻有點顫抖的手指,輪流撫摸兩個孩子的後背,兩個孩子的體溫好像比溫蒂妮高了一些些,但還是沒有人類高。


「妳沒事了嗎?妳流了好多血...」


他一面撫摸著孩子,一面關心著自己的愛人。


「吾已經沒事了,但這次給大家添麻煩了哪....」


溫蒂妮看著這滿屋子狼藉,露出了抱歉的神情。


「沒關係,我相信大家可以諒解的。」


 

過了一下子,吃飽喝足的月辰離開了母親,轉身盯著父親看了好一會兒,接著把嘴巴凹成了へ字型。


「把拔你為什麼要長那~麼大?你這~麼大月辰抱不起來哪!」


一邊說著一邊飄起來,還把雙手張開,劃了一個誇張的大圓。


「呃...這個...」


她的父親瞬間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沒關係吧,我們也變大就好了啊?」


同樣吃飽的日辰小心的幫媽媽把衣服整理好,接著飄到姊姊的旁邊用鰭戳了戳她的肩膀。


「對耶,日辰好聰明喔!」


雙胞胎牽起了手,身上發出光芒,小小的光點落到地上,然後不斷的膨脹,直到變成像一般孩童的體型,光芒消失後,男人彷彿看見一對縮小版的自己手牽著手,他用震驚的表情望向自己的妻子,隨後發現溫蒂妮也同樣一臉震驚,嘴巴張的比自己還大。


變為人型的雙胞胎

「把拔!抱抱!!抱抱!!」


穿著純白洋裝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到青年身前,高高的舉起雙手蹦跳著。


「如果是父親的話......給你抱一下下喔。」


穿著灰色T恤和卡其色短褲的小男孩,慢吞吞的走到姊姊身邊,同樣朝著男人伸出雙手。


亞福瑞德回過神來,一手一個的把孩子輕輕抱進懷裡,月辰開心的一把摟住爸爸的脖子蹭來蹭去,而日辰只是四平八穩的坐在父親手上,挪了個舒服的姿勢,抱著自己的孩子,男人感動與喜悅的感情正不斷的湧出,手上的重量或許就是名為幸福的重量吧。


「.....吾輩怎麼沒這個能力?」


溫蒂妮一臉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著,她試著凝聚瑪那嘗試發動之前看過的人化魔法,但還是什麼也沒發生。


「...也許是因為這兩個孩子是混血?」


在兩人猜測時門砰的一聲被打開了。


「欸亞福,你們也在裡面太久了.....嗚哇?!剛生出來就這麼大隻的嗎?!難怪剛剛魚哀嚎那樣....」


隨著摯友、導師與夥伴魚貫進入,室內又變得熱鬧了起來。


新生命的誕生後,世界又回復一如往常和平的樣子。

 
 
 

Comments


訂閱混亂邪惡的白狐

  • Facebook社交圖標
  • PLURK

感謝你的訂閱~

© 2023 by Salt & Pepper. Proudly created with Wix.com

bottom of pag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