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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月後日談-不死少女的贈禮

作家相片: 雪山小白狐雪山小白狐

溫蒂妮小心翼翼地把伊雷門給的盆栽放在起居室的窗台上。


「女孩,這是什麼?」亞福瑞德從背後環住妻子,詢問著。


「嗯…伊雷門的賀禮?」她抬頭,望向丈夫。


「噢,這是什麼的盆栽啊?」


…吾等的孩子?

我的女神啊,這怎麼說的出口?!


「………不,不知道。」精靈的表情和氣息都十分慌張。


……肯定知道。


青年看著突然慌張的妻子,沒有戳破這個小小的謊言,他只輕輕吻了她一下便沒再多問。然後他發現,每天他的女孩都會花個十幾分鐘盯著那盆栽看,看一陣子後就會離開,但除此之外什麼也沒做。


「怎麼了?又在看它嗎?」

「啊,嗯,沒事……」


每次詢問妻子都得不到正面回覆,而且她會立刻飄離現場,讓他真的超在意,但溫蒂妮很明顯的在逃避這個問題,讓青年十分糾結。


就這樣,兩個月過去,在精靈細心的呵護下,原本拿到時只有一點點芽的不明植物慢慢成長著,捲曲的嫩芽抽高,長出兩片綠葉,葉子下方出了一顆小小的,有如麥穗般金黃的果實,整株植物散發著令人舒服的氣息。


盆栽長大了。


亞福瑞德發覺,自從他和溫蒂妮有過夫妻之實後,她待在盆栽旁的時間似乎更長了,看書做家事都會放在旁邊,有時候會對著盆栽歌唱、說故事,甚至替盆栽取了名字,叫做艾維(Ivey),對盆栽耗費的心力不比星辰少。


常常來訪的阿當雖然對植物本身不感興趣,但對於生長的果子倒是興致盎然,為此溫蒂妮還曾經跑去問伊雷門吃了到底要不要緊,雖然還是讓阿當吃了,但溫蒂妮耳提面命的表示若有吃到種子,必須留下來,因為不死少女說果實一次只會長一顆。


自從兩人結婚後,菲娜也偶爾會來拜訪,如果需要長時間出門,精靈會拜託自己的妹妹在工作之餘,過來餵星辰,以及替艾維澆點水,而菲娜則表示那株植物有著豐沛的生命能量,她看起來似乎很習慣這種魔法植物。


星辰似乎也很喜歡那個盆栽,沒事會坐在那植物的附近搖頭晃腦,發出一如以往的嗡嗡聲。

刀斧手不否認那個盆栽看著會讓人心情很好,但他仍然覺得那植物有點古怪。

 

「…亞福,汝會想要孩子嗎?」


某天,一如往常盯著盆栽的精靈,突然開口詢問丈夫。


男人放下手中的書本,瞪大雙眼,看起來有些吃驚,他當然想要孩子,而且越多越好,在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誰不想盡可能留下自己和所愛之人曾生存的足跡?但是,他記得精靈曾說過自己無法生育,所以一直沒有表現出來,他不想造成妻子多餘的心理壓力。


「女孩,不論如何,我尊重妳的決定,但我不希望妳勉強自己。」


青年來到妻子身邊,摟住有些發楞的她,溫柔的說著,他不希望精靈為了『做』出自己的孩子冒任何風險。


「伊雷門說了,這個盆栽或許能種出吾等的孩子。」


精靈抬起頭望向丈夫,聽見青年不排斥,她似乎鬆了一口氣,而她說出了自己兩個月以來如此在乎這小小植物的秘密。


他聽完,抱緊了她,並在她的腦袋上落下一吻。


「那我們該怎麼做?」


原來如此,一切說得通了,難怪她之前一直欲言又止的。


「伊雷門並沒有說明得很詳細...只說其需要餵食吾等的血肉或能量,吾輩猜想,大概是把血滴進去,或是把身體的一小部分放進去....之類的?」


精靈有些猶豫,她還記得當初自己拿通信魔法給丈夫時,對方臉上的表情可不怎麼好。


這些異世界魔法是多喜歡用別人的血做媒介啊?雖然伊雷門小姐應該不會送有害的禮物,但還是感覺有點邪門。


聽到這回答,亞福瑞德的表情確實不太好看,但他還是拿來小刀,往自己手腕靜脈劃了一條口子,讓鮮血滴入盆栽之中。


「亞福!!」溫蒂妮沒想到丈夫突然發難,嚇了一跳,杏眼圓睜。


肉怎麼辦?如果真削一片下來女孩會擔心的,對了...


男人割了一點自己的頭髮,像是施肥一般埋入土中,蓋好土壤,而他發現,在將手靠近那植物的葉片時,傷口慢慢的癒合了。


溫蒂妮也伸起手,但當她正打算用水刃劃開自己的手腕時,兩手瞬間被丈夫握住。


「不准。」


警告的眼神盯著準備弄傷自己的妻子。


「诶?那....」

「頭髮也不准,妳會有痛覺的地方都不准。」


不要以為我不知道妳頭髮也是身體組成的一部分。


「但只會痛一小會....」

「不行,一秒都不行,我堅持。」

「...吾輩明白了。」


溫蒂妮有些無奈地點頭,她想了想,在空中凝出小小的水珠,把自己的瑪那壓縮在那水珠裡面,慢慢落入盆栽之中。


「這樣,可以嗎?」


男人滿意的含首,放開精靈的纖纖柔荑,和她一起盯著那盆栽看,忍不住開始期待之後自己和妻子愛的結晶會長什麼樣子。


「亞福,汝覺得艾維會是男孩子,還是女孩子?」

「不論是哪一種都很好,像妳更好。」


而艾維隨著兩人更加用心的看護,長出了更多片的葉子,看起來生機盎然。

 

溫蒂妮這一陣子十分沮喪。


吾輩做錯了什麼嗎?

為什麼會枯死呢?


約莫五個月之後,那植物開始慢慢地步入衰敗,明明在裡面還有感覺到生命的能量,但是它還是一天一天枯黃,精靈有些發楞的望著似乎生命已經走到盡頭的植物,眼淚一顆一顆的往下掉,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贈送盆栽的伊雷門。


「女孩...沒關係...別哭......沒事的...沒事的......」


亞福瑞德擁著傷心的妻子,緊蹙著眉頭,雖然不死少女有說過並不保證會成功,但看著自己和女孩的心血步入死亡,他的心情同樣糟糕,但是自己現在不能掉眼淚,不然精靈肯定更自責,望著已經完全枯萎的植物,最後的一片葉子落在盆栽內,他緊咬著自己的嘴唇,忍住悲傷。


接著。


盆栽的土堆隆起,他對上了一雙和妻子極為相似的紅棗色雙目,拍撫溫蒂妮背部的手停了下來,青年此刻一臉震驚。

小小的身影探出頭來


那盆栽裡鑽出了一個小小的身影,那小傢伙有著一像綿羊一樣捲翹蓬鬆的櫻色頭髮,大大的眼睛裡瞳孔幾乎占滿了眼窩,眉眼之間隱隱和自己有些相似,但這孩子像精靈更多一些,這個小可愛還有一半的身體埋在土裡,他,抑或是她,看向眼前的兩人,然後把視線挪向還在哭泣的溫蒂妮,露出有些困惑的表情。


「媽咪...在哭?」那是一個相當中性的聲音。


精靈倏地轉身,驚訝的張大嘴巴,眼淚硬生生被吸回眼眶。


「...艾維?」


亞福瑞德嘗試呼叫妻子取的那個名字。


「嗯~?右~?」


那孩子困惑的偏了偏頭,但他確實回應了那個名字。


溫蒂妮破涕為笑,用流水的雙手把土撥開,將孩子抱了出來,稍微清理了艾維身上的土,隨後發現這他沒有性別特徵,這小傢伙既不是男孩也不是女孩。


...應該無所謂吧?

不論有沒有性別都是吾和亞福的孩子,說是孩子剛出生,可不能著涼了。


精靈一臉幸福的把孩子交到丈夫手上,並在對方和孩子的臉上各親了一下,便去翻找家中是否還有乾淨的布。


「爸...比?」


那團小小的粉紅毛球對著自己的父親笑了,那笑容和青年十分相似。


這是我和溫蒂妮的孩子。


抱著那個還比妻子的體型更迷你一些些的幼童,亞福瑞德也露出了幸福的表情。


小小的家庭又多了一個新的成員,是個溫和、安靜、喜歡曬太陽的孩子。他或是她,叫做艾維,是陽光與櫻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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