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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血月的噩夢-團錄[01]

作家相片: 雪山小白狐雪山小白狐

已更新:2019年8月27日

眼睛再度張開時,吾發現吾輩在熟悉的亞楠城,當初與聖職者野獸一戰的大橋上,一輪血色的明月高掛在天空,照耀著四週的景色。

吾尚未從方才的驚慌中緩過神來,白著臉咬著下唇,看了看週遭,好像有一個全身赤紅的男子,吾對此人沒有印象,視線轉到另一邊,吾輩發現了過去的夥伴,韋爾拉和鯛魚燒,但沒有看見凱爾。

對了,凱爾也是屬於該隱城的一份子,難道其也在方才的戰場上嗎?

想到雙方衝突的場面,吾的眼淚便不由自主的流出眼框,在信任的夥伴面前,也許是安心下來,吾輩無法克制地放聲大哭,吾重要的那人,現在生死未卜,吾真的很難保持冷靜。

那位赤紅色的男子和吾等三人搭話,吾斷斷續續的聽見其名為遮那,似乎是凱爾不便前來,因而請其代為查看狀況,其似乎嘗試要安慰吾輩,但吾對此人不熟悉,且菲娜和亞福都有告誡吾不要隨意讓陌生男子觸碰,吾下意識的閃避了對方的接觸。

至少凱爾沒有被戰火波及,吾暫時不必擔心他的安危了,吾一邊哭一邊想著,冷靜了那麼一點點。

「嗚...亞...亞福...和該隱城的烈德先生...還有洛孚特先生打起來了....吾該怎麼辦...嗚嗚...」


哭泣的水精靈


後來三人一起安慰吾輩,並試著與吾釐清現在正發生的事情,在他們的問題中吾逐漸冷靜下來,回答了他們刀斧手的大軍與該隱城似乎準備戰爭的事情,並告訴他們在隊伍最末尾的衝突,而最後吾看見亞福以一敵二的與兩位直屬騎士戰鬥。

韋爾拉表示繼續調查目前的事態,或許可以找到亞福現在到底身處何方的線索,吾思量這似乎是個可行的方案,才慢慢收乾了眼淚,韋爾拉亦向吾說彼等會協助吾尋找亞福,吾握住了胸前的綴飾,好不容易才冷靜了下來,但還是有些心慌。

冷靜下來後,吾發現鯛魚燒身上有奇怪的虛線,試著用手抹了抹,但完全擦不掉,是哪一家的壞孩子這樣對別人惡作劇啊…晚一點幫她用個清除的魔法好了。


這個線...?

在韋爾拉幫助吾輩穩定心神的同時,遮那和鯛魚燒似乎發現了什麼,彼等移動到另一邊有點距離的位置,和一位突然出現的戴著斗篷的人搭話,吾給了仍在吾身邊的韋爾拉一個眼神,開始往該處移動。

吾稍微開啟了一些感知,眼前這具軀體是一位女性,身型不高,有著好看的深藍色短髮,但是...

「為何此處,會有不死族...?」


偏著頭,吾發出了疑問,不死族在此處,對於吾現在的夥伴們來說,就像是明晃晃的靶子,她應該不是這個世界的居民吧?

吾看見對方驚恐的往後退了一大步,便急忙向對方解釋吾無意傷害之,亞福有說過對於能溝通的對象,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就攻擊對方,這點吾還是遵守著同居人的指示,況且她看起來並沒有敵意。


而這孩子聽見吾這麼說後,湊了上來,對著吾開始嗅嗅聞聞,吾有些驚愕,但這孩子似乎是女性,應該不要緊...吧?動作有些像小狗,實話說還滿可愛的。

「人魚?...精靈?....魚?? 魚。」這孩子發出了有些困惑的單字。這讓吾想起了阿當,阿當也是這麼稱呼吾輩的,吾對這單純的孩子產生了一些好感。

「妳身上有股熟悉的味道。」其望著吾。

吾再次偏了偏頭,有些疑惑,在吾的記憶中,幾乎沒有和不死族有所接觸,於是吾決定直接詢問這孩子感覺很熟悉是什麼意思。

「是從一個人身上感覺到的。」而這孩子如此回應吾。

一個人?

最近吾有放過加護的對象是...

吾將右手放到下巴上思考了一陣,捏出了亞福的水人偶,詢問是否是這個人,但這孩子表示人類在彼的眼中都長的差不多,吾有些失望的收起人偶,下意識的轉了一下亞福前兩週送給吾的戒指。

方才和吾一起走過來的韋爾拉已經收起了長槍,打量了一下對方,也開始和這孩子搭話,這孩子同樣湊過去嗅了一下,並準確的說出韋爾拉身上有龍的味道,鼻子很靈的樣子,接著這孩子告之吾等的名字是伊雷門,似乎是自己過來的,並不是遮那的同伴。

接著伊雷門說自己剛到時,在某個地方遇到了帶著三角頭盔,腦袋不是很好的人,吾有些懷疑的捏出了阿當的水人偶,而這孩子立刻表示自己對其有印象,但伊雷門辨識人類的能力有些差,對亞福依然沒有記憶。

但在吾說出了吾對亞福放過加護後,伊雷門說自己確實將一個人的加護撕掉了,吾有些吃驚,接著知道了亞福雖然被兩兄弟打暈過去,經由伊雷門的介入後已經醒了,卿現在還好好的,雖然不知道後續爆發大規模衝突時會如何,但至少吾最重要的人現在還沒有出事。

加護會出問題,可能是該隱騎士們做了些手腳吧? 不過能撥掉被干擾的加護,這孩子是個了不起的魔法師呢。

吾迅速湊近,握著這個善良的不死族的其中一隻手。

「非常感謝...」

話還沒說完,吾看見伊雷門的那隻手臂脫落了下來,吾震驚到說話都結巴了,吾一面向這孩子道謝,一面報上吾的名字,其中不斷嘗試把掉下來的手臂接回去,真不行吾等下再用魔法黏回去好了,再不濟吾還有針線包。


手掉下來了!!!!!

而伊雷門似乎一臉無所謂似的,把手臂輕鬆的接回去,吾驚訝的看著這一幕,這孩子身上的魔法術式相當厲害。吾握著綴飾望向其餘的夥伴,在事件發生後,總算是露出了久違的微笑。


除了目前談話中的吾等外,大橋上安靜得出奇,這個時間確實是居民們沉睡在夢鄉的時刻。

韋爾拉詢問著眼前的伊雷門以及遮那是否有看過一位頭戴鳥籠的男子,吾感受到一絲絲怒氣從她身上飄了出來,但兩人都表示沒有見過此位男子,隨後韋爾拉與吾等說著,其與鯛魚燒是被那人召喚,才會再訪次處。想起洛孚特先生的話語,於是吾告訴眾人,曼希斯學派的學者似乎會使用召喚魔法陣。

鯛魚燒則驚魂未定的說著她差一點被該處的學者切成四塊,所以其身上的顏料是…我的女神哪…吾再次嘗試幫她弄掉那慘烈的虛線,但那顏料十分頑強,明明就沒有魔法痕跡卻無法用水洗去,雖然鯛魚燒並不介意的樣子。

吾簇起眉頭,晚點到安全的地方吾再用去汙的魔法試看看好了。

「妳也常常被解剖嗎?」伊雷門問著鯛魚燒。

等等,常常被解剖是怎麼回事,雖然就剛才的情況來看這孩子並沒有痛覺,但一直被解剖也太不人道了,其原本到底生存在什麼樣的環境裡啊。雖然老是被看成糧食的鯛魚燒也沒好到哪裡去。在吾陷入事情解決後,要不要和亞福討論吾能否再多養一個孩子的糾結時,吾感受到大城門的方向有人走了過來。

那是一名獵人,全身上下都是傷口,有些甚至深可見骨,他就這麼在吾等的眼前倒下,遮那立刻上去查看對方的狀況,其發現皮膚底下似乎有什麼東西在扭動著,吾雖然會祝禱術,但不會外科手術,這實在是幫不上忙。

韋爾拉警戒的望向獵人走過來的方位,而遮那努力的幫其治療著。

隨後吾等發現在他皮膚下蠕動的竟是他自己的血管,這狀況十分異常,因此吾試著使用了解咒及治療的複合魔法,治療起了效果,但解咒的術法則沒有作用,這代表那現象並非詛咒。

接著吾看見鯛魚燒突然在這名獵人身上蓋了自己的餡料,緊接著他像是中了雷擊魔法一般整個人彈跳了起來,伊雷門和遮那見狀,立刻壓制住這名獵人,鯛魚燒則開始往他的傷口上蓋上大量自己的餡料,經過一段時間後,那名獵人氣息和緩了下來,但其仍沒有醒過來,真是新穎的治療方式哪。

約瑟夫卡女士開發的新血療瓶,貌似也和鯛魚燒有關,雖然吾之前原本想拿新的血瓶去偷換亞福原來的血瓶,但還是被卿發現了,被說教了約莫半個小時。

此時前方傳來了一聲令人不寒而慄的狼嚎聲,一陣不詳的預感襲上心頭。

然後吾看見不死族的小姑娘把手指插進了獵人的太陽穴,吾瞪大了雙眼,但伊雷門似乎探查著什麼,看起來很專心的樣子,應該不要緊吧。

韋爾拉似乎很在意那聲狼嚎,她繼續觀察著那位獵人過來的道路,其溶入夜色中消失了身形,應該是想去前方探察。

而遮那朝前發出了一枚明亮的火焰,那團火光飛過,將韋爾拉走過的道路照耀的有如白晝,看來此人身上有炎之瑪那的加護。

藉由火焰,吾等看見了道路上的慘狀,那慘況一路延伸到吾很熟悉的房屋去,那是蓋斯柯恩的家,不好的猜想在內心炸開,那涼意一路滲透到尾鰭的尖端,於是吾開口請求同伴們一起前去探察。


伊雷門順手扛起了那名昏睡的獵人,和吾等一起靠近了蓋斯科恩家,吾臉色鐵青的看著那已經被徹底破壞的房門。

先到的韋爾拉臉色亦相當難看,其小小聲的表示裡面有強大的敵人,聽見這段話,吾內心不詳的預感更盛,臉色好像更糟了一些。

朝房屋內部望去,家俱擺放得相當整齊,感覺房屋的內部並沒有被破壞,戰場只在屋外嗎…?但一個人都沒有仍很奇怪。

此時伊雷門隨手放下了身上的獵人,無所畏懼地向屋內走去,突然喊了一聲:「有人!」


吾等看見她快速借著扶手的施力跳上二樓,隨即被什麼東西連著欄杆一起攻擊,她落地,輕巧的閃開下一發的攻擊。

頃刻間濃稠的殺意撲天蓋地的向吾等襲來,吾感到心臟一陣緊縮,呼吸差點便停止。

一頭野獸從二樓跳到了吾等面前,那野獸身上的衣飾十分熟悉,吾身旁的龍族少女露出了不確信的表情,死死的盯著對方看。

看見同伴被攻擊的遮那,立即衝上前去給了野獸一記飛踢,但其瞬間被用力往地上一按,發出了巨大的聲響,他的頭顱就這麼被野獸抓在手中,野獸對吾等咆嘯著。

看著那沙發上的血跡與金色物體,吾開始仔仔細細的觀察著野獸的衣飾,慢慢地,慢慢地開啟感知。

「蓋斯…柯恩?……怎麼可能?!吾等不是…?!等等…樓上還有一個…還有一個很微弱的氣息…」

吾輩不自覺的喃喃自語著。眼前的野獸確確實實的,是蓋斯柯恩沒有錯,樓上還有一個氣息,彼之家人有三個,但氣息…只有一個…吾的心沉了下去。

週遭的人似乎都聽見了吾輩的話語,伊雷門重新嘗試跳往二樓,但此時蓋斯柯恩立刻扔下了手中的遮那,轉身撲往不死的少女,伊雷門被大掌從空中拍落,力道大的其身體差點散架。

但很奇怪的是,蓋斯柯恩並沒有要殺害吾等的意思,其感覺像是在阻止吾等接近二樓,吾明白到,其約莫是在守護自己的家人,不然以那種力量認真攻擊,遮那和伊雷門大概會直接被消滅。

「樓上是不是有誰?!」被拍到地上的伊雷門大吼著,其似乎真的沒有痛覺。

「吾感應到樓上還有一個微弱的氣息,有可能是彼之妻子或女兒,可是...其家人應該有三名,吾現在卻只感受到一個氣息。」其他兩人去哪裡了?吾實在不敢想像後續的問題。

鯛魚燒聽見後靜悄悄的移往室外,似乎想從外側去二樓確認狀況,而隨後韋爾拉與吾商談,其也想去確認蓋斯柯恩家人的安危,吾允諾,並與其一起來到了外側。

「水之瑪那的精靈唷,請幫助吾等悄然無息的到此房屋的二樓吧。」

水的聚合悄然無聲的將吾等托起,但在飄到半路時,房屋突然破了一個大洞,一張餐桌迎面飛了過來,吾一驚,全力催動流水將韋爾拉往二樓的窗戶一扔,緊接著,桌子狠狠的砸在吾輩的身上。

「啊呀---!!」吾發出了一聲慘叫,被餐桌打飛出去,在飛出去之前吾看見韋爾拉順利的攀上了二樓的窗戶。

吾掙扎著,花了一段時間才好不容易從半毀的餐桌下脫身,吾輩稍微整理身上的儀容,並確認亞福贈送的飾品都還完好,這件洋裝感覺變得更慘烈了,把別人送的禮品搞成這樣,之後得向伊娃小姐道歉才行,然後吾看見鯛魚燒向吾飄過來。

奧維拉小姐似乎受了重傷,彼等無法自行脫困,需要到安全的地方接受治療才行,於是吾與鯛魚燒趁著樓下一片混亂,輕輕飄到了二樓,做出了巨大的水球等著夥伴們把傷員帶出來。

吾看見了昏迷的奧維拉女士以及被韋爾拉抓住的妮雅,妮雅眼眶含淚拼命掙扎,吾暫時先收起流水,湊近詢問,其似乎想拯救她的父親,而就之前在禁忌森林小村落的經驗來看,若蓋斯柯恩能冷靜下來,恢復原狀的機率並不是零,也許吾可以用魅惑的魔音想想辦法,若解開一兩層禁制說不定能起效果。

「如果汝這麼希望的話,吾會想辦法的,但是汝可以先跟著韋爾拉及鯛魚燒離開嗎?汝留在這裡吾會擔心。」打定主意後,吾這麼跟妮雅說著,再次於窗邊展開了水床。

「沒有救到爸爸,我不走。」小姑娘固執地說。 「那,妮雅妳想要怎麼救妳爸爸?」鯛魚燒回問。

妮雅來回的看著吾等,似乎很猶豫,最後她的視線落到了吾身上,小姑娘告訴吾等,亨利克請她躲在衣櫥裡等待援軍,若是其離開,蓋斯柯恩真的會回天乏術,吾推測著,家人的存在也許和穩定心神有關,於是吾點了點頭,並向同伴詢問是否能再爭取一些時間等待亨利克到來。

韋爾拉回答吾,外面戰況激烈,可能沒辦法再撐很久,而鯛魚燒像是想到了什麼,其拿出了一個小小的,散發美麗銀藍光輝的珠子交給韋爾拉,在這一瞬間,地板被擊穿,蓋斯柯恩出現在吾等眼前,對吾等威嚇的低吼,小姑娘瞪大了眼睛,看起來十分驚恐。

突然的,吾的水床上多了一個人,來者氣息似乎是亨利克,其用配槍朝蓋斯柯恩的身上打了數發子彈將其打回地面的大洞中,他抓住了韋爾拉的肩膀,拼命的叫吾等快離開此處,其滿身瘡痍,似乎是經歷過一場嚴峻的戰鬥。

被打到樓下的蓋斯柯恩全身發出劈劈啪啪的聲音,身形似乎越來越壯碩,蒙住雙眼的繃帶已經崩裂,露出了金黃色的,有如野狼一般的眼睛。

「...走?我們一起走啊?」韋爾拉把奧維拉放到了水床上後,不分由說地把重傷的亨利克一把扛起來,而同時鯛魚燒也把妮雅勸到了水床上面。

「妳在幹什麼?!別鬧了!妳...!」亨利克非常吃驚的樣子。

吾當機立斷地帶著大家飛降到一樓,看見伊雷門扛著遮那已經先行脫離戰鬥,而房屋,發出兩聲巨響後轟然倒地,在紅色月光下巨大的狼對吾等咆嘯。

而遮那落地之後,衝過來接過了不斷掙扎怒吼的亨利克,吾貌似還看見亨利克的頭上挨了一拳,那橫豎是傷患啊,放輕一點。

吾蹙了蹙眉,還是想嘗試拉回蓋斯柯恩的神智,於是吾敲了敲頸子,項圈般的純白魔法陣浮現在頸子周圍,吾解開了第一層的禁制,對應的法陣剝落、破碎並消失。

「蓋斯柯恩,吾不知道汝那麼想修房子,但汝非得在這個時候把房子弄倒嗎?汝的老婆和小孩都受傷了哪,汝能不能冷靜下來啊?」 深吸一口氣,吾完全放開了對聲音的箝制,用宏亮的聲音說著,解放了第一層限制的聲音聽起來成熟了那麼一些些。

巨大的野狼痛苦的搖著頭,話語是有效的,但還不夠,頂多只夠拖住其腳步一下下,吾等的時間和戰力都不足以跟蓋斯柯恩耗時間,但還不清楚夥伴們的抗性到何種程度,吾不敢一次解放太多層,畢竟將禁制設定回去相當花時間。

接著,伊雷門忽然踱步到吾等之前,橫擋在蓋斯柯恩及吾等的中間。

「那是誰啊?他在做什麼?!這樣他會死的啊!!!」亨利克震驚的喊叫著。

嗯,基本上那孩子已經死了,應該沒辦法再死一次,但那孩子真是善良啊。

「你不講話沒人當你是啞巴。」遮那很不耐煩的對老獵人說著,隨手似乎想要把什麼塞進他嘴裡。

「遮那先生,你輕一點,輕一點啊。」旁邊的韋爾拉看來很緊張,吾能懂其的心情。 但韋爾拉從方才開始,對亨利克的反應總感覺...有些熟悉?吾是不是也會這樣擔心亞福?

喧鬧的當下,伊雷門拆下了自己的其中一隻手臂,頭也沒回的往亨利克右邊的太陽穴敲下去,而已經很虛弱的老獵人就這麼昏了過去,而那孩子很得意地把手臂扛在肩膀上,哼了一聲。

那是傷患啊啊啊啊啊喂---!!

吾在心中吶喊著,禁制解放的當下吾不敢隨意出聲。

鯛魚燒四處看了一下周遭之後,告知吾等後方有一條小道可以逃跑,但此時原本被吾之話語限制的巨狼似乎已經回復了神智,張大了血盆大口,往站在最前方的伊雷門撲了過來。

兩把銀色的刀刃飛了過來,插進野獸和不死族少女的中間,以琳小姐穿著一如往常的烏鴉套裝出現在吾等身邊,她用那纖細的手臂控制住了那巨大的狼口。

「帶著那邊那個累贅,還有這傢伙的兩個家人快走!不用擔心我!」她這麼說著。

吾沒記錯的話,蓋斯柯恩和亨利克曾說過,以琳小姐十分強大,吾看見其腳邊的鐵罐子散出了煙霧,她身上沒有什麼傷口,應該可以自行脫困。

「趁著大家都還活著的時候趕快走!這是阿姨我對你們的一個抱歉,之前不該否定你們,現在你們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希望了!快!走!!帶著那個累贅快走!!」

吾等在以琳小姐的掩護下順利逃進了小巷,身後不斷傳來金屬碰撞聲、狼嚎聲,以及器物被毀壞的聲音,戰鬥感覺十分激烈。

不過...以琳小姐.... 累贅指的是亨利克嗎? 彷彿已經可以看見老獵人甦醒後暴跳如雷的場面了。 吾有些無奈地想著。


吾等一路遠離了戰場,在雅楠城內移動,路上的建築物門及窗戶都緊閉著,安靜的出奇。

但吾輩不斷感受到某處傳來的視線,因此吾不動聲色地開啟大範圍的感知,但周遭沒有任何生物的氣息,韋爾拉亦側耳傾聽著周遭,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是誰,給老夫出來,有什麼事情就給我當面說!」遮那先生似乎也感受到了這道目光,朝週遭大吼著。

「吾想在場大部分的人應該都感覺到汝的視線了,若有什麼話要不要出來說呢?」吾用帶著魔力的波長慢慢的說著。


說實話,沒能遵守諾言讓蓋斯柯恩復原,吾輩現在心情非常差。

伊雷門看起來很困惑,那孩子似乎什麼都沒感覺到,其散發出疑惑的氣息,一面把手接回身上,一面學著大家回頭,真可愛。

此時鯛魚燒湊近吾輩,比手畫腳的告訴吾輩屋頂上有一只烏鴉正盯著這裡,那裏應該有覆蓋吾輩的感知,但沒有氣息便表示那並非活物,吾淡淡的瞥了那術式一眼,便舉起左手,做出了槍擊的姿勢,戴著銀戒的食指前方,凝聚了帶著神聖瑪那的水彈,直接向烏鴉擊發。烏鴉試著閃避吾之攻擊,但其起飛得慢了些,水彈打中了那術式,烏鴉形狀的術式就這麼膨脹爆裂,漆黑的羽毛四處飛散著。

此時吾等聽見了皮鞋敲擊地面的聲響,前方的道路傳來雄性的聲音。

「怎麼對我的小寵物這麼粗暴呢?你們這樣都不會於心不忍嗎?」

一名穿著學士服,漆黑亂髮,有著鷹勾鼻的學者就這麼現身在吾等面前。

如果對破壞一個術式都於心不忍,那肯定會害死所有一起冒險的夥伴,而且會放這種令人不快的監視術式在吾等身上,此人肯定不懷好意,吾輩冷冷地望著那名人類男性,沒有出聲。

韋爾拉看到該男子的瞬間發出了驚人的怒氣,鯛魚燒亦向後縮了縮,故吾推測此人大概是硬將兩位夥伴召喚過來的曼西斯學者吧。

「歡迎,歡迎各位客人,來到我的第一齣戲,請問你們看的還滿意嗎?」那男子行了一個誇張的鞠躬禮,就像舞台上的戲子。

戲劇?這豎子把這樣的慘劇稱呼為戲劇? 且僅是第一齣?!汝還想更多的傷害此世界的人們嗎? 原本就不好的心情感覺更加的差勁,吾的臉色整個沉了下來。

「這不是第二齣嗎?」伊雷門困惑的問著,這兩人之前,打過照面嗎?

「不不不,這才是第一齣戲而已啊,小姐妳是不是搞錯了什麼?不對,妳到底男的還是女的啊?嘛,那也無所謂啦,哈哈哈~」


這個男子的語調和動作都十分誇張,甩動著不知道哪拿出來的手帕,而後又把手帕塞回上衣的口袋。

不死族應該沒分性別,不過就整體感知身體是女孩子沒錯,吾撇了一眼伊雷門,奇怪了,是有那麼難分嗎?

旁邊的妮雅突然兩眼一閉,倒在的母親的身上沉沉睡去,這豎子對小姑娘做了什麼?!似乎是感受到吾輩的情緒波動,身旁的流水瑪那躁動了一陣,便被吾硬是壓制了下去。

「引發血月就是你們演這齣戲的條件嗎?」韋爾拉詢問著,其也與吾輩同樣忍耐著憤怒的情緒。

「哎呀~是哪個大嘴巴跟她講的啊,我回去一定要好好的教訓他.,哦...血月只是某個神經病瞎掰出來的名詞,你不用在意,不用在意。」其用十分拙劣的方式,掩飾著同伴的口快。

「這個應該跟你們的那個神祇的祝福有關係吧?」

韋爾拉不死心地問著,然而卻被對方大大的嘲諷了一番,氣息告訴吾輩眼前龍人少女的耐心似乎瀕臨了界限,吾感受到能量聚集到她的拳頭上。

這赤紅色的月光及異像與彼等曼西斯有關嗎? 若世界是一幕幕的戲劇,該不會... 刀斧手和該隱的衝突也是戲台上即將上演的好戲嗎?! 無法克制的,吾想起了即將爆發的戰爭,吾的陽光現在到底如何了,雖然伊雷門說卿醒了,但戰爭在即,誰也無法保證亞福安全無虞。

遮那似乎不打算跟那人廢話太多,沖天的火焰直接將那學者包圍,那人誇張的叫喊了一陣之後停下說了一句:「你這個還可以再熱一點嗎?」

沒有成功將其燒成焦炭的紅色男子,定格了一陣,似乎正在感知對方是何種存在,隨後吾聽見其叨念著。

「凱爾!這是你的專門領域吧啊啊啊啊!!」

振作一點啊,這位壯士,話說回來,事情解決之後要和遮那探聽一下凱爾的現狀,順便讓其把之前譜的詩歌帶回去給其,希望凱爾現在過得很好。

接著剛剛蓄積著力量的韋爾拉,向前一個踏步,向著那名學者擊出正拳,遮那也很配合地將火牆撥開,那拳直接灌在學者臉上,一聲巨響後,其被按到地上,石製的地面出現了好幾條裂痕。

這景象即視感好重,像菲娜之於法妮妲,亞福之於阿當,果然做人只要太白目,就會被用正拳打臉,而且被揍的人生命力都硬的跟蟑螂沒兩樣。

「你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血才有辦法介入這世界,你他媽的...你這頭大猩猩...」


男子的身體出現了痕跡,像破碎的瓷人偶般消散,他消失前用各種十分難聽的詞彙咒罵著韋爾拉,聲音越來越淡,消失在夜色之中,而遮那似乎很解氣地在一旁拍手大笑著。

韋爾拉得意洋洋地擦了擦拳頭,享受著喪家犬的哀號,和吾輩的妹妹真像,是個優秀的戰士呢。

此時妮雅悠悠轉醒,揉著眼睛看著吾等 「這邊是哪裡...? 爸爸媽媽呢...?」

原本吾還有滿腹的疑問,但方才那拳十分解氣,吾感覺心情好上了不少。 於是吾輩慢慢收回了冷冽的視線,換上溫和的表情,可不能嚇著了孩子。

「妮雅,汝醒啦,媽媽就在汝旁邊啊? 但汝之父親....剛才在跟以琳小姐切磋,所以吾等就先離開了。」吾用溫和的語氣說道。

「诶....可是爸爸跟以琳阿姨打架從來沒贏過欸~以琳阿姨還一直在嘲笑爸爸....」小姑娘半夢半醒的說著,看起來還是很困。

汝沒贏過嗎?!蓋斯柯恩唷!!! 吾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是說亨利克的勝率不知道如何,不,那不是現在的重點。

「妮雅啊~那妳妹妹去哪裡了呢?」


努力的維持著臉部表情,想知道神父剩下的一個女兒去了哪裡。但妮雅卻回應吾輩她沒有妹妹,平日都是跟著鄰居孩子一起遊戲,吾露出詫異的表情,警戒的看了一眼週遭的夥伴們。

「好,沒關係,妮雅還會困的話就再睡一下,吾等都在這裡,沒事的。」


吾這麼說著,心中千迴百轉。

帶著這麼多人,其中還有傷員,就算要去調查什麼也不太方便....得盡快將彼等送到安全的地方去。現在兩方戰爭一觸即發,顧及夥伴立場這行為已毫無意義,若小鐘能正常運作,先將三名人類安置在吾輩的家中似乎可行。

雖然人類尺寸的床只有一張,但亞福的身形高大,妮雅母女二人應該睡得下,之後亞福平安歸來吾會把床單洗乾淨的,不過...只能讓亨利克委屈一下躺客廳沙發。

家中還有一些糧食,大家可以整裝補給,吾也可以去亞福的房間找看看有沒有戰場在何處的線索,吾記得當初領袖有拿了一封信給卿。

伊雷門似乎去察看了學者遺留下來的殘渣,不自然的風化成砂礫,那孩子拿出一個小袋子,將殘骸的碎塊裝了進去,似乎想留著研究什麼。

鯛魚燒湊向韋爾拉,和其說了那顆美麗的珠子與亨利克的交代,而龍之少女則表示她要聽老獵人親口跟她說。接著鯛魚燒飄向妮雅,關心著小姑娘的身體,妮雅看起來還是相當想睡,其沒有繼續打擾小姑娘的睡眠,但其告訴吾等妮雅的指尖一瞬間變得透明,感覺不太對勁。

綜合方才學者口中的話語....

難道說,這個世界是假的? 僅是一個舞台? 而這個虛假的舞台,沒有做出「妮可」這名演員嗎? 而妮雅,因為這舞台不再需要這名演員,所以要把小姑娘排除嗎? 需要釐清的事情太多了。

吾聽完鯛魚燒的話語,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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