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體腐爛的惡臭令人不快,吾等感受到濃烈的死亡氣息撲面而來,其身上傳來與遠古神明相近的氣息。
除此之外,月蝕的黑暗中持續流淌散發腐臭的液體及碎肉,滴落到這個山坡上,成了一塊塊扭曲、蠕動著的碎肉,彷彿有什麼要從那肉塊中衝出來。
吾看著那巨大的惡夢,臉色發青。
韋爾拉亦青著一張臉,結結巴巴的詢問女王此為何物,女王回應著龍族少女雖然眼前的狀況很糟,但其所見的未來尚未消失,也許還不到絕望的時候,聽見該隱統治者的話語,韋爾拉開始仔細觀察著眼前的敵人,試圖找出突破口。
刀斧手們已經將注意力全部轉向山坡上的怪物,並舉起手中的武器,在彼等中沒有人傳出害怕的氣息,原本在激烈戰鬥的亞福和該隱騎士一齊停了下來,雙雙望向那山坡上的怪物,領袖原本外放的鬥氣收斂到週身,吾可以感受到大師因為眼前的強敵,確實認真起來了,其用銳利的眼神看著面前的惡神。
遮那先生看了看女王,露出了然於心的表情,隨後其喃喃的向自己的導師道了歉,身上的火焰變成紅黑交雜的顏色,構成了彷彿獸人族的耳朵及尾巴,那似乎是能量收束的另一個極致,其散發出的氣息宛若要噴發的火山。
吾來回看了一陣同行的夥伴及刀斧手們,向女王投去抱歉的視線,鬆開了緊握的拳頭,緩緩飄到亞福的身旁,卿專心的盯著眼前的強敵,但亦有注意到吾輩的到來。
「眼前的這傢伙,太危險了,妳跟著其他人趕快先離開吧,這邊我們刀斧手會負責處理,妳沒有必要去打這場異常兇險的戰鬥,我不希望妳受傷。」吾的陽光如此說著,雙眼依然緊緊的盯著巨大的惡意,並叫吾等躲到該隱的結界裡去。
吾瞄了一眼女王,若結界有效,該隱統治者的態度不可能如此沒把握,且就以往在冒險者軍團的經驗來看,這等強敵會讓實力一般的刀斧手們全軍覆沒,因此,吾輩現在絕不能離開,各方面都是。
「吾輩不走,吾亦是刀斧手的一員吶…」別老是排擠吾輩好嗎?看著那噩夢的集合體,忍不住露出了無奈的眼神。
而且,吾不想再一次,扔下卿離開,即便凶險,吾亦想站在汝身邊。
「是呢...刀斧手,好吧,但妳絕對要好好待在隊伍後方,因為衝在前面一直都是我的任務,所以...知道嗎?」亞福有些微愣,但隨後叮嚀著吾不要往前與惡神正面交鋒。
這...以現在的狀況而言,實在是恕難從命啊。
吾在其身後,露出了比哭還難看的微笑。
伊雷門愣愣的看著巨大的死亡集合體,吾同樣還是弄不懂其腦中所想何事;鯛魚燒亦盯著巨大的怪物發著呆,抬頭望了眼天空後,似乎與女王說著什麼,吾看見該隱的統治者摸了摸鯛魚燒。
亞福是吾深愛的男人。
刀斧手們是吾的家人。
該隱的騎士是吾的恩人。
此處還有與吾併肩作戰的夥伴們。
吾不能什麼都不做,一個也罷,至少多保住一個人亦好,吾必須盡可能提高同伴們的存活率,即便只有0.1%也好,能多一點是一點。
「...亞福,抱歉。」顫抖的語音落下,吾飄升到了一個能俯視全軍的高度,可以很清楚的看見刀斧手大軍、該隱城的兩人及吾輩的夥伴。
女神哪,回應吾之祈願吧。
吾開口唱出了女神極大加護的禱詞,屬於神明的印記散發耀眼的白光,並燒灼著吾輩的軀體及靈魂,忍受著劇烈的疼痛,吾歌唱著呼喚神的詩詞,若是能替全軍帶來勝利及希望,這點代價不算什麼。

尾鰭底下展開了白色的魔法陣,法陣旋轉著,一分為五,並同時在全軍腳下的陣地展開,與金與白的光點從裡面發散了出來,然後轉成了淡淡的櫻花色光暈。
身後亦展開著巨大的金白色時鐘,上面有著吾生命剩餘的時間,若沒記錯的話,需要一半的命壽將極大加護固定在全軍身上,吾繼續詠唱著,想要完全啟動術式。
但不知道為何,總覺得好像有人在與吾輩合聲,仔細聽了一下,是該隱城的統治者,可是....為何其會唱加護的樂曲?
女王的力量流了過來,吾及夥伴們身上產生了一層薄薄的銀光,不過女王的加護並沒有流到刀斧手們身上。
想想也是理所當然的呢。
吾稍稍露出了苦笑。
黑色陰影仍壟罩在血色的月亮上,令人十分不舒服,若是正常的月蝕,應該早就復原了才對。
烈德首先疾衝而去,叨唸著想盡快結束這場戰爭,朝著那怪物身上揮出血紅的劍氣,那怪物的身體結構似乎相當鬆散,騎士砍斷了惡夢其中一隻腳,那殘肢及大量的肉末飛濺,就這麼沾到了其及旁邊的某位刀斧手身上。
可怕得事情發生在轉瞬之間,那肉末開始貪婪的啃咬沾到的人,那位刀斧手轉瞬間便被吞噬,連慘叫都上為出口便化作一坨有著扭曲血肉的怪物,該隱騎士見狀,即刻砍飛自己的左手臂,但那一小截的手臂亦化作了惡神的眷族。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該隱騎士驚呼著。
周遭的刀斧手們亦論了一陣,便毫不猶豫的往原來的夥伴身上攻擊,槍聲鳴響,肉末飛濺著,大量的噴灑出來。
韋爾拉仍在觀察著戰場的狀況,嘴裡說著什麼,但距離有些遠,吾聽不太清楚,那肉末形成的眷族們慢慢朝我方包圍過來。
龍族少女此時振臂往前一揮,身上的圍巾化作了龍形的圖騰,將其身後壟罩,那印記化身為龍群,朝怪物襲去,古神的手臂發出淡淡的紅光,試圖抵擋這一波攻勢,但僅是徒勞,龍群咬下了神明一塊塊的血肉,並直接讓肉末蒸發,以免到處飛漸造成更多傷亡。
宛若女武神的少女拔出了長槍,在手中劃出軌跡,龍群重新聚集,成了一條巨龍,朝著怪物的腹部,意圖貫穿這巨大的身軀,神明原想用身上的肢體所抵擋,但行動沒有韋爾拉迅速,被貫穿的部位向後飛見了大量的血肉,同樣消失在空氣中,彼的軀體似乎快斷成兩截。
與此同時有一部分的肉末還是滴落在韋爾拉身上,但那些肉塊並沒有吞噬那名少女,與方才的狀況不同,其似乎只受到了一點皮肉傷。
巨大的噩夢雙手高舉,向著天空擺出祈禱的姿勢,嘴裡喃喃的念著未知的語言,大量的屍骸與血肉從天而降,被兜頭淋了一身,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嗯…女神唷,吾和大家的衣服回去到底洗不洗得乾淨啊。
被肉泥沾到的吾輩的同僚們,一邊發出淒厲的慘叫,一面化做了怪物,令吾感到無比的痛心,那古神的攻擊對一般的刀斧手們殺傷力實在太強了,若可以,吾其實希望彼等退至後方森林,存活率會高一些。
領袖舉起巨鐮,嘴中唸著咒文,武器前端凝聚出紅黑色火焰,仔細看火焰內部似乎還有人類只剩骸骨的頭顱,那火焰轉瞬便將原本是同僚的怪物燃燒殆盡。
明明是象徵光明的大師,攻擊感覺怎麼如此像死靈法術,是吾輩眼花了嗎?
「這東西我們沒有辦法處理,只能依靠從別的世界來的妳們,但我們會盡量提供支援,我這邊會做我能做的事情。」洛格力斯導師如此對吾等的夥伴說著。
「但是可千萬別會錯意,了結這傢伙之後,我還是會對該隱祭出應祭的制裁,但現下的情況只能拜託你們了,我會想辦法讓肉泥不再繼續擴散,你們就放開手腳打一場吧。」首領的周遭開始出現大量的紅黑色火球,一定程度的控制住肉末的擴散。
明白了,戰鬥結束之後有時間再慢慢勸說首領吧。
「欸老頭,你怎麼把我們說得好像是順便一樣,我們還沒完欸?剛剛那只是湊巧被你擋下來而已。」
烈德在不遠處,武器纏繞著雷電的閃光,為後方女王抵擋飛濺的肉末,一面跳腳,一面順便拜託吾等處裡那名惡神。
...算吾拜託汝,不要再刺激首領了好嗎?
亞福則執起武器,站定在吾底下不遠處,似乎沒打算往前衝鋒,是在顧慮吾輩嗎?
遮那先生完全化作了一隻燃燒的獵犬,像野獸一般怒吼著,四足著地,如流星一般前疾衝而去,以刀為爪朝惡神進攻,火焰留下來灼燒著神明的身體,似乎仍因為肉塊的飛濺受了一些傷。
吾抬頭看了看身後的大鐘,加護還沒纏繞在我軍身上,術式難道沒有啟動嗎?
這麼想的當下,指針快速的倒轉著,上面的命壽也一併減少,最後停在254後便停止,隨後飄散消失,加護纏繞到眾人身上,形成一層薄薄的腹膜,吾露出安心的表情,持續歌唱著,緩緩從高空飄落至搭檔的身後,卿正著擊退包圍過來的肉塊,很忙碌的樣子。
伊雷門和古神互瞪著,沒過一會不死少女似乎用死靈術搶下了那坨扭曲屍骸某部分的主導權,少部分血肉聚起來成了粗壯的手臂,大幅控制住噩夢的行動。
鯛魚燒在很靠近女王的地方,其亦瞪向巨大的怪物,與此同時古神身上銳利的肋骨刺穿其身上數個位置,吃痛的噩夢總算停止了祈禱。
扭曲的眷族向韋爾拉及遮那先生襲來,伸出無數的手想將兩人拖進身體裡。
龍族少女拿起長槍,砍斷伸向自己的手臂;紅色男子週身火焰化為兩柄長劍,做出X字的斬擊將攻擊悉數斬落,同伴們熟練的抵禦住攻擊,防禦得滴水不漏。
此刻吾發現有一隻怪物偷偷摸摸的撲向伊雷門,吾為不死少女展開水之盾,抵禦那攻擊,但怪物的體液汙染了泉水,讓吾一陣不適。
烈德擊出一發纏繞著電光的劍氣,將攻擊伊雷門的眷族一刀兩斷,那雷電有效阻止怪物肉片的飛散,看來不能純粹以力量壓制眼前的對手,複合特殊屬性的攻擊是有效的。
鯛魚燒突然湊近女王,聽不太清楚彼等在說什麼,但烈德大聲的表示讓援軍滾回去,看來該隱城內的支援正在路上。
援軍....以戰鬥力來看,來者也許是另外兩位......或者是一位直屬騎士吧。
不曉得洛孚特先生醒了沒,若其還在補眠,來者亦可能是素未謀面的恰麗斯小姐。
但若是一般的該隱騎士集團,就拜託別過來吧,別再增加傷亡了。
紅色騎士的攻擊在前方破開了道路,韋爾拉隨著那條通道再次朝巨大的噩夢展開了猛攻。
那巨大的古神緩緩開口,雖然加護並沒有消失,但吾與該隱統治者的和音,漸漸被什麼東西壓制下來,那聲音如此熟悉,是之前被龍族少女一拳打散形體的曼希斯學者。
古神原本鬆散的身體開始聚攏,其全身壟罩紅光,看起來亦得到了某種加護,利用那層可以稱為詛咒的祝福嘗試抵擋韋爾拉的攻擊,但沒能完全接下,其身上肉末更多的噴濺著。
「好不容易能以比較好的型態現身在這個世界上,要是就這麼玩完可就不好了呢。」
不知怎麼侵佔了古神意識的學者如此說著。
以這麼不衛生的姿態現世真的好嗎?
「龍族的小姑娘,妳,就由妳先開始吧。」
碎肉與殘渣沒有侵蝕少女的身體,取而代之則是逐漸在韋爾拉的腳邊聚攏,彼差一點就被那些肉泥包覆,但彼在那之前機警的跳開了,巨大的噩夢咯咯笑著,表示其運氣很好,但不見得會有下次機會,原本就相當棘手的敵人此刻有了思考意志,吾輩感覺事情變得十分麻煩。
遮那先生依然低吼著,如同一團火焰構成的流星,朝古神的脖頸衝去,雖然仍有擊中,但傷害遠不如第一次進攻時有效,也許是因為惡神聚攏了身形變得靈活,皮肉亦變得堅硬,火焰雖然點燃了外皮,但沒辦法將攻擊打進內部。
「操縱紅月之人哪…」吾蹙眉,停下了歌唱。
操縱流水,眼前幻化了曾經在英雄故事中看見的那位,手持天平與劍,矇著雙眼的女神,彼將寶劍由下往上撈,發出纏繞著神聖瑪那的劍風,朝著前方的怪物斜斬而去,劈開了惡神的身體,支撐其體勢六足中的一足亦被直接斬斷。
「礙眼,太礙眼了,妳們三番兩次壞我的好事,終究血月會降臨,終究這世界上所有和我們作對的傢伙,刀斧手、該隱、抑或是妳們都不會存在,我們會君臨與這個世界的頂點!」
佔據古神軀體的學者憤怒的咆哮著。
接著吾聽見首領的冷笑,從語氣聽來似乎本來就認得寇賴許。
「你剛剛說什麼來著,啊?不把我老人家放在眼裡啊?你算老幾啊?!」
首領的音量突然加大,紅黑色的氣焰暴漲,吾彷彿看見大師身後站著一位橫眉豎目的神靈,其自身表情亦十分猙獰,吾從沒看過其如此憤怒,怪不得刀斧手們平時這麼畏懼首領。
不過…
算吾拜託汝等不要再刺激大師了好嗎?
老人家血壓飆高對身體不好啊。
伊雷門盯著巨大古神剩餘的四條腿,隨後衝上前去,轉瞬間拆掉了其中的一條腿,像是捏麵團似的重組成一隻有著綠色皮膚的巨大食人鬼,那生物似乎聽從不死少女的命令而行動。
鯛魚燒在女王身旁,開始對著天空祈禱,一瞬間吾發現,遮那先生似乎精神好了不少。
「我將帶給這世界更多的毀滅,更多的死亡,一如我侍奉的那位王一樣。」
古神如此說著,再度將手舉高,做出了朝天空祈禱的動作,血水和屍塊亦開始從天空低落,型成方才的眷族,甚至比戰鬥剛開始的數量還多。
吾等被包圍在中間,戰場目前處於劣勢。
「快散開,不要被包圍了,先往森林裡去,試著將其中一些帶進森林裡,不要讓牠們妨礙這裡的戰鬥,在森林中戰鬥對我們比較有利,我會留在這哩,你們自求多福,願神聖之血保佑你們,去吧!」首領雖然在氣頭上,但並沒有失去原本的判斷力,其一揮手,指揮吾的同僚們散開進入後方戰場。
刀斧手們一面開著槍,一面小跑進了森林,然而只成功的帶走其中一隻眷族的注意力,戰場上數量還是相當多,畢竟彼等仍是古神操縱的存在,如此明顯的調虎離山計想來應該沒什麼用,餘下的眷族向吾等襲來,這次夥伴五人都穩穩的接下了攻擊,似乎沒有人受傷。
其中一隻怪物撲向了女王,伊雷門對自己施放了咒術之後,直接用身體接下了那一記攻擊,但不死少女似乎一點事也沒有,連手臂都沒有掉下來,而另一隻則撲向了綠皮膚的食人鬼,其看著那蠕動的碎肉冷哼了一聲,直接將那些手臂捏在手裡,發出了骨頭碎裂般的響聲。
韋爾拉退至首領身旁,詢問其是否知道對方侍奉的神明,首領回答著提問,並勉勵其放手去做,並告知龍族少女自己欣賞強者,而不是只出一張嘴的人,希望往後有機會能與之談話,得到答案的龍族少女含首,將長槍在空中畫出弧形,以自己為圓心對著古神及旁邊的眷族發出了攻擊,原本被食人魔抓住手腕的那隻怪物扯斷自己的手臂,衝到少女的眼前,替古神抵擋了這記傷害。
說起來,首領是不是對異界來的訪客都很有興趣哪?
到時候要不要替這兩人準備茶點?
韋爾拉不知道喜不喜歡磅蛋糕,莓果派亦不錯,大師的話上次說是只要茶吧,鹹食或許不錯,鹹派可以吧?到時候再麻煩亞福獵隻野豬回來吧。
被攻擊的兩隻眷族在凌厲的攻勢下化為粉塵,古神戲謔的表示這種下及眷族要多少有多少,並斷言吾等會先精疲力盡的倒下,狂妄的笑著,遮那先生此刻已經完全化為一隻燃燒的巨大獵犬,其往前奔去,瞄準古神的右手便要咬下,但一旁的眷族仍衝上前,為主人擋下了攻擊,其半個身體就這樣被燃燒殆盡。
首領使勁燃燒著周圍的肉末,舉起那把形狀奇異的彎刀,那武器不斷變長,直到與另一把鐮刀一樣巨大,大師將其橫揮而出,大約有三隻眷族壟罩在其攻擊範圍內,方才被遮那先生攻擊的眷族被一分為二,斷面燃燒著火焰,讓其無法增值。
亞福從戰鬥一開始便守在吾身前,沒有離開過,卿嘴裡唸著祈禱的咒文,聖潔的白光繞在吾等週圍,身上的傷口貌似不那麼痛了。
吾望著眼前的敵人,露出了堅決的眼神。
「吾等絕對不能在此處倒下,吾等還得去教會討回蓋斯柯恩和約瑟夫卡的帳,還有把賽門先生救出來。」
語畢,吾再次幻化出帶著神聖瑪那的水人形,那是吾曾最信任的二人,吾仿造記憶中的景像讓彼等向前衝,金恩將菲娜托高後,高速的斧擊往古神斬去,然而這記攻擊還是被其眷族所阻擋,將那怪物從頭到腳一刀兩斷,吾仿造首領將屬性附著在攻擊上面,讓斷面結出一層薄冰,防止其再生。
不死少女意猶未盡把視線挪往古神剩餘的腳上,果不其然其又衝上前去卸掉第四隻腳,做出了第二隻食人巨魔,這次伊雷門的使魔開始動作,分別攻擊了一個眷族以及惡神的本體,攻擊古神的巨魔抓住了其胸膛,無視寇賴許的叫囂,直接將其脊椎向後折斷,惡夢的上半身現在與粗壯的下半身重疊,但災厄仍沒有放下雙手,維持著祈禱的姿勢。
伊雷門做為同伴真的十分可靠呢,找到萊文時要在其面前好好誇獎伊雷門才行,至少吾希望彼等不要這麼常拿不死少女來做實驗。
此時眼角出現一抹藍影,該隱的支援到了,是吾等熟悉的洛孚特先生,女王不知何時拿掉了頭盔,吾看見該隱的統治者對藍色騎士俏皮的吐舌。呵呵...應該是某人被剝光衣服晾在接見之廳地面的事情吧。
話說回來,汝備用的衣服難不成很多件嗎?
雄性是不是都喜歡每天穿款式差不多的衣服啊。
洛孚特和鯛魚燒對話了一會後,吾看見其轉頭望了領袖一眼,說是首領對彼等的威脅性果然很大,待會不曉得能不能好好的勸住大師哪...
鯛魚燒與彼等談話完後重新望向了古神,清脆的鳴響過後,惡神的肩膀整個脫臼,向天祈禱的動作終於被中斷,看來短時間不用擔心有更多的眷族出現,古神用上下顛倒的姿態狠狠的瞪視著妨礙其的海洋之子。
不一會更多的殘肢和碎肉掉在吾等頭上,在危急的時刻,吾替狀況看起來有些不妙的遮那先生詠唱了穩定心神的祝福,看起來彼是好些了。
...不論如何等安全後吾一定得替眾人清潔一下,吾等目前髒到有些難以直視。
與此同時,戰場剩餘的兩隻眷族放棄了攻擊機會,向巨大的古神衝過去,投入惡夢的懷抱,與古神融為一體。
韋爾拉見狀,再次發起了攻勢,意圖用長槍阻止吸收,其向惡神的腹部連續的刺擊,密集的槍雨突破了對方的防守,確實對其造成可觀的傷害。
該隱的兩兄弟像風一般的掠過,站立到兩隻食人巨魔之上,詢問伊雷門是否可以借用彼之造物,不死少女乾脆的點頭,兄弟倆將刀刃插入食人巨魔的背脊,洛孚特將冰凍之力借給了其中一隻巨魔,而烈德則將雷電之力借出。
遮那先生低吼了一聲,向前奔馳並高高躍起,首領揮舞刀刃,將紅黑色火焰借給了彼,遮那先生吸收了火焰之後,似乎變得更加強大了。
「去吧,小子,証明你在這個世界的價值。」首領這麼說著。
但是大師,遮那先生他至少有兩千歲了耶......
還是別說出來吧,兩邊都氣到腦壓升高就不好了。
遮那先生由高空向古神發動攻擊,猛力的衝擊讓巨大的怪物發出悲鳴,高溫的火焰著燒邪神的身軀,其身上的人類肢體亦發出了哀嚎,那古神終於開始出現敗勢,體勢開始搖晃。
吾叫出了豎琴,彈奏著,再次於戰場上點綴歌聲,替眾人提振精神。
伊雷門操控的兩隻食人鬼向前邁步,以驚人的勢頭將拳頭砸在古神身上,隨著惡夢的崩落,天上的月蝕恢復了正常,血紅的明月高掛在天空中,飛散的殘肢落地後化為縷縷黑煙,惡神發出慘烈的哀嚎消失在眾人的眼前,不死少女的使魔亦隨著古神的消失而散去。
吾等,終於擊敗了古神。
終於可以把大家弄乾淨了。
在確認災厄完全被消滅之後,吾化水為杖,猛力敲擊了地面,淡藍色的魔法陣以吾為圓心擴散,被法陣碰到的部位,血肉及髒污發出白光消散,將戰場上的夥伴、領袖、亞福和該隱血族們全都清理乾淨。
看著好不容易變潔淨的眾人,總算鬆了口氣,某個意義上,這個血汙的精神傷害對吾來說比被打傷還令人煩躁。
吾不著痕跡地確認身上的聖痕,將袖子再拉低,蓋住那傷疤,雖然這烙痕一週後會自然消失,但在此之前夥伴們看見會擔心吧,臉上好像亦有一些,用頭髮蓋住好了。
洛孚特先生及列德已經回到了女王身前,像忠犬般一左一右的站著,該隱的統治者看起來似乎很累的樣子。
而吾輩的首領亦呼出了一口長氣,將鐮刀變回拐杖,彎刀收回腰間,眼神稍微溫和了些,但仍直勾勾的盯著該隱的眾人們。
遮那先生身上的服飾全都燒光了,其尷尬地站在稍遠的位置,隨後脫力的躺成大字形,感覺十分疲倦,吾偷偷地用光源折射的法術替紅色男子擋住重要的部位,畢竟男人都是要面子的。
亞福對吾點了點頭,站回首領身旁,卿似乎沒發現吾身上烙痕的樣子,甚好。
「喂~亞福~喂~老爺子~你們沒事吧?剛剛那個大傢伙突然就噁心巴拉的...诶,人好多喔?現在在做什麼啊?嗚喔?!該隱的人?!」
那是阿當的聲音,其從後方森林中出現,奔跑著來到吾等眼前,剛才似乎在那裡作戰,裸體的青年一出現,原來嚴肅的氣氛立刻消失了大半。
韋爾拉稍微伸展了身體,就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似的,朝首領走去,將老獵人留下的配槍交給大師,首領接過那把武器,表示有人能繼承亨利克的意志甚好,接著將之還給了龍族少女。
「但為何是以消失的形式,離開我們身邊?」少女接著提出了疑問,似乎希望眼前的老者能為自己解答。
首領踱步到旁邊的岩石坐下,向吾等講述了無形之神歐頓的事情。
诶...那...平時那個神像是什麼?
放好看的裝飾品嗎?
吾呆呆地望著洛格力斯大師,一時想不太明白自己平時都對著什麼歌唱,但既是無形之神,也許...能理解成其是任何形體吧?大概...
接著首領告訴我們,這個世界的異變其應是紅月造成的,寇賴許的出現便是最好的證明,且和遮那先生說了抱歉,因大師明白到吾等並沒有誆騙之。
吾等沒有理由要欺騙大師啊?
用欺騙說服別人只能阻擋一時,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雖然此刻腦中寫著滿滿的問號,不過既然都說了抱歉,應該不要緊,首領很明理,不會騙吾等的。
韋爾拉接回槍枝,隨即詢問著應該怎麼使用,彼等原來的世界似乎沒有火槍,大師盯著其看了一會兒,表示龍族少女的長槍術很不錯,應該沒有學習火槍的必要,若是想學習火槍,自己的老友賽門或許可以。
首領也認得賽門先生哪.....
但......
原本稍稍愉快的心情又沉了下去,時間拖了那麼久,還來的及去救那名老獵人嗎?
突然間,首領向吾輩搭話,詢問方才在戰場上脫口而出的情報,吾小心的將身上的烙痕掩飾起來,抬首回答賽門先生被困在治癒教會,和首席獵人路德維西獸化而成的怪物在一起,大師的眉頭深鎖,貌似在思考什麼。
此時阿當湊近韋爾拉,用狐疑的語氣說賽門先生是個怪人,似乎相當鄙夷使用火槍,龍族少女是否真的想和對方請教此技術,接著毫不意外的被亞福責罵,但裸體的青年立刻回嘴表示專有名詞太多聽不懂。
直接重現當時的情況會不會比較快?
於是吾朝著位置稍遠的遮那先生招手,示意其靠近,紅色男子臉色有點尷尬地走了過來。不要緊,吾輩保證大家什麼也看不見,真的。
吾向其詢問是否能窺視其在治癒教會的記憶,得到同意之後吾使用記憶提取的魔法,將當時的狀況以遮那先生的視角重現在眾人眼前,首領死死的盯著那個景象,十分專心的思考著。
吾維持著陣法,但發現稍遠處不知何時只剩下了該隱騎士,鯛魚燒、伊雷門和女王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了,使用加護的術法式要燃燒命壽,雖然對方是不死的存在,但該隱的統治者不曉得要不要緊。
首領看完那段景象之後露出十分糾結的樣子,其似乎覺得那名教會獵人不可能會獸化,但事實已擺在眼前異只能相信,接著,認為雙方耗損都有些劇烈的首領,做出了先行退兵的決定,不過仍警告兩位該隱騎士若彼等太超過,自己還是會回來剿滅該隱城,以大師的個性來說,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
鬆了口氣,想不到吾會有感謝教會獵人的一天,路德維西先生,感謝汝的重要性大過了血族。
兩名騎士聳聳肩,不予置評,紅色騎士小聲地低估了一聲,但吾沒聽清楚彼在說什麼。
首領接著對龍族少女說,雖然組織裡亦有人會使用火槍,但應只有賽門配得上做彼之教練,但其現在身處險境,身為老友的自己不能不管,所以大師打算到治癒教會去一趟。
吾感受到韋爾拉的視線向吾轉來。
「治癒...教會...亨利克...沒有帶吾去...」而且汝等也沒帶我來此地。吾有點委屈地說道,雙手食指的指尖相敲著,用十分渴望的眼神盯著首領。
這次會帶吾輩去了對吧?對吧??對吧???
吾絕對比那個拿韋爾拉打賭的小菜鳥有用多了。
亞福的表情怎麼好像很擔心的樣子,別這樣,韋爾拉、遮那先生、鯛魚燒、伊雷門和汝等都在呢,一定沒問題的。
最後首領和吾等約定,先休整一兩天後,會帶刀斧手們和吾等一道去治癒教會探個究竟,便帶著大軍先行離去,這次吾輩終於不會再被撇下了。
笑著與彼等揮手道別後,便與夥伴們隨著兩兄弟的指引,回到該隱城的結界內稍作休息,城內亦解除了警戒狀態,吾等收到了來自直屬騎士們的感謝。
洛孚特先生感覺有些慚愧,列德則是不太開心兄長欺騙了自己,接著藍色騎士將事件的始末娓娓道來。
其在一個半月前被女王召見,告知該隱可能會被屠城,唯一的方法是女王獻上自己的性命才能免除這次困境,但,藍色騎士完全無法接受,於是其與伊雷門的同居人達成協議,將統治者困在城內,不讓女王有機會與吾輩的領袖接觸,韋爾拉和鯛魚燒在王座那遇到的怪物便是萊文的傑作。
也是為了維持鎖住女王的血鍊,洛孚特先生已經一個半月沒睡,直到大軍君臨城下的此刻,這點倒是跟吾估算得差不多。
之後,韋爾拉一樣向騎士們請教槍械的用法,雖然兩兄弟都是使用火槍的好手,但該隱的火槍與獵人們的火槍構造似乎不同,彼等是利用術式將血液固定成子彈,洛孚特先生親自改造了一把名叫伊芙琳的火槍給龍族少女,老獵人的那把武器則被珍惜地收了起來。
...那用久了是不是會貧血?沒問題嗎?
遮那先生向城內取得一套服裝,並要求了一些裝備及零件來改造自己的武器。
汝那衣裝…
之後吾等是要和首領一道行動,穿這樣真的不要緊嗎?
但是遮那先生看來十分滿意的樣子...
吾盯著紅色的騎士,既然首領都說這次算了,那吾也打消將彼凍結在城門上的念頭吧,毆打亞福的這件事,就當吾與汝的恩情兩清了,就剩下還瑪麗亞女士的份了。
伊雷門向藍色騎士打聽了萊文的情報,而對方回應著那少年要去找一隻蜘蛛,並說著那孩子本性不壞,希望伊雷門能勸勸他,不死少女聽罷直接向洛孚特90度的鞠躬道歉,並表示同居人的嘴巴不太客氣,騎士看起來有些驚慌。
伊雷門果然是個好孩子呢。
鯛魚燒關心了該隱的現況,騎士們表示現在首先得先整頓該隱城,烈德口沒遮攔的表示乾脆讓首領等人自己去忙,這樣彼等就沒時間再過來進攻該隱城,或是告訴吾的同僚該隱城元氣大傷或已搬遷云云。
喂,吾還在這裡欸,然後別把汝等的問題扔給鯛魚燒啊。
其兄長表示別理列德,那人不用大腦,接著告訴吾等大師有些煩惱,因此才執著該隱,若吾等能解開其心結或許大師就不想進攻此處了。
總算是有句人話,不過這件事吾倒是已經失敗了,以之前的情況來看,也許韋爾拉可以說服大師。
遮那先生亦探問了女王的情報,安娜麗絲似乎從血族存在開始就統帥著此處,並請兩位騎士轉告女王一些請之寬心的話語,與列德說好再訪該隱時要切磋一下,說到後來其似乎有點後悔沒跟吾一起把列德冰起來吊在城門口,眼前的紅色騎士仍大言不慚的說著下次一定會砍到首領的腦袋...
不然...我們下次來訪時合作吧,汝壓制其的行動,吾負責把之冰凍起來,冰雕放門口噴泉,與其兄長的塑像放在一起應該挺合適的。
離開前探問了吉娜小姐的狀況,發現其與丈夫似乎鬧僵了,但現在戰爭已停止,也許彼等的關係會好轉,之後讓菲娜關心一下吧。
道別過後吾與夥伴準備搖鐘離開,吾猜想亞福應該已經到家了,但吾方才貌似忘記告訴卿,孩子將家中弄得一團混亂的事情,總之…要不要回去看看呢?
接著…既然要去教會,不知道約瑟夫卡大夫如何了,早先走得實在太匆忙,來不及查看狀況,若還有時間亦可以去瞧一眼,之後若可以在教會中找到讓其復原的方法,搞不好蓋斯柯恩亦有希望得救。
刀斧手們的基地嘛…雖然有點介意同僚們,但伊雷門小姑娘的立場挺尷尬的,若真要去,吾不但得守在其身邊,還要在其身旁放一層厚厚的防禦術式,以免不死少女一不小心被吾的同僚們順手結果了。
總而言之,吾要先帶大家回哪裡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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