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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紅血月的噩夢-[團錄13]

作家相片: 雪山小白狐雪山小白狐

墜落了好一陣子後,重力恢復了正常,吾搖了搖頭,將感官調整回來,環顧四週,週圍的景象十分破敗而荒涼、一望無際的平原,充滿了石灰化、大小不一的畸形墓碑,天空翻騰著不祥的赤紅雲朵。


把吾等召進這世界的罪魁禍首正在遠處踢著石塊,摸摸樹幹又摸摸周邊的岩石,露出很惋惜的表情,說著這一切總算能結束,自己目前只是個嚮導,吾等身上幸福的味道令人想吐云云,總之,就是一些光聽就讓吾覺得浪費命壽的話語,那殘恕子來到了離吾等不遠的所在。


平賀先生冷淡的表示自己才不想讓寇賴許導覽,其只想把那兔崽子的鳥籠摘去,也是,那鳥籠看來就十分礙眼,學者施了個視覺法術將鳥籠變淡,並說著自己也沒有很想做嚮導的工作,落下其會在終幕等待吾等後,便消失了身型。


汝以為把垃圾桶消去其就不在了嗎?

不,汝脖子以上那個仍是垃圾......吾是說垃圾桶。


韋爾拉一如往常打開了感知警戒周遭,不知為何盯著墓碑群的深處看著。


吾面無表情地摸了摸身上,掏出了當初去拜耳金沃斯時,交給亞福的通信魔法,啟動術式,但老實說,吾給亞福的指環卿應該寧死不會離身,思及此,吾完全不抱任何接通的希望。


總之...

吾要把曼西斯的那個王八蛋全身的骨頭都打斷,用中階治癒術醫好之後再打斷一......


紙片在空中分解,在空中化為光粒,光粒一如往常地建構出術法所及的景像,吾的丈夫一臉驚愕的盯著吾輩的臉看。


咦?!诶?!接通了?!

我的女神啊...吾剛剛的臉是不是很猙獰?!


吾感受到高漲的魔力漸漸從雙目褪去,又驚又喜的詢問卿及周遭的幾人是否安好,亞福回應著方才自己所處的位置四周宛若玻璃碎片般崩解,陷入一片黑暗,但吾交給卿的戒指發出微光,因而卿可以看見自己。


這樣推斷,擁有護身符的首領狀況應該相去不遠,但以洛格力斯的智慧及秘術總能想出辦法的,雖然還是有點想要首領那的情報,不過擔心其安危是一件很沒必要的事,大師能自己解決的。


接通的影像微微帶著雜訊,感覺隨時有可能中斷,但仍可以看見亞福週身照著一層薄薄的光芒,總而言之,吾的陽光暫且平安,吾簡單扼要的把此刻掌握的情報與卿說明,吾的陽光思考著,似乎在努力理解吾輩的話語,過了一會,卿抬起頭,對眾人說著希望吾等保重,卿會想辦法與吾等會合,希望吾等要加油撐下去。


......總感覺要說的話被搶走了。


「還有,其他的諸位,溫蒂妮就拜託你們了。」說著,亞福便向吾的夥伴們深深鞠躬。


......汝過度保護的毛病又犯了,吾沒有這麼脆弱好嗎。


吾此刻臉上的表情充滿尷尬。


伊雷門單手抱著萊文少年腦袋往旁邊走去,撫摸著墓碑,但因為影像的接通,吾注意力全在亞福身上,並沒有注意不死少女做了什麼,但吾突然聽見一個宛若風聲的語調,那語調呢喃者吾等要找的東西就在身旁,聽罷吾有些無言望著眼前的通訊魔法。


恩,顯然並沒有,不然吾開通訊魔法做什麼......


亞福忽然開始四處張望,緊接著吾發現卿開始移動,術式的影像亦漸漸模糊,光粒從下開始消失,約莫只剩半個身體。


「嗯,我們會的,溫蒂妮和你,一定可以的。」


從龍族少女的帽子中鑽出的鯛魚燒此刻才稍微比較鎮定些,其回應著方才亞福的話語,卿現在在往某處奔跑著,影像約莫只剩下頭部,聽到那段話語後,卿對吾等露出了十分溫柔的微笑。


「我相信你們,絕對可以的,不是只有我和溫蒂妮在努力而已,雖然不曉得原因為何,但確實因為你們的行動救了很多人,千萬不要忘記,秉持著這份保護人的初衷,我們一定能再會合的的,在這之前要好好的加油啊!」


用眷戀的眼神望著丈夫的影像慢慢消失,此刻吾內心的憎恨已逝,吾等會好好地把那殘酷的命運及不講理的因果粉碎殆盡,守護這個由奇蹟創造的世界,但...吾還是要宰了寇賴許那欺騙吾輩的小兔崽子,下定決心後,深吸一口氣,吾再次抬眼望向周遭。


平賀先生一如往常地謹慎,開始檢查著周遭的墓碑,韋爾拉亦同,但其摸著一個小小的墓碑定住了身形,吾盯著一臉嚴肅,敲敲打打的兩位夥伴。


說起來,因為見面的狀況實在太匆促,都沒有詳細的與平賀先生談天過,平賀先生剩餘的命壽不多,應該要好好的度過剩餘的時間,等事件結束後,不知道還能不能偶爾來此地坐坐?若其有家室亦可帶來旅遊,吾可以當嚮導。


雖然亦希望能見見凱爾和遮那先生,但彼等似乎亦相當忙碌,若彼等一直沒回來,該隱那個滿腦子戰鬥的列德會很傷心吧?反正現在...橫豎亞福也知道吾在該隱城有友人,不曉得其願不願意偶爾陪紅色騎士玩玩,吾可以在彼等切磋時,與菲娜一起帶著點心去找吉娜泡茶聊天。


...韋爾拉不曉得會不會喜歡水果派?會吃肉桂嗎?事件結束後若龍族少女選擇留下追求亨利克,需不需要幫忙?缺住處的話也可以在家裡隔個空房間出來吧?說到空房間,蓋斯柯恩家是不是要重建...?我記得被蓋斯柯恩那條笨狗自己弄垮了...


等等等等,現在說這些都太遠,總之得先專心脫困才是,平賀先生、韋爾拉和伊雷門已經開始朝前方的山丘移動,吾得趕緊跟上。


但湊近後吾發現遠處的景象正在搖晃著,那裏似乎有什麼術式存在,於是吾出聲提醒兩位夥伴前方狀況不對勁,平賀先生聽見後停下了腳步,然而伊雷門似乎毫不在意地打算繼續向前進,平賀先生伸手扯住不死少女的披風,詢問吾前方的狀況,吾如實回答後,韋爾拉表示自己方才似乎也有看見類似的景象,似乎在思考的平賀先生手不自覺的鬆開披風,不死少女繼續向前行進,鯛魚燒發現後立即跟緊了伊雷門,吾看見綠色精靈靈活的左右漂移著,但不死少女完全沒有要停下的意思,鯛魚燒見狀使用了能力,想停下彼之腳步,但對一心想把學者大卸八塊的伊雷門似乎毫無用處,不死少女愈走愈快。


平賀先生思考了一陣,腳步再次一軟,倚靠在身邊的墓碑上,估計又使用了意識探知的能力,說真的,那風險真的是很高,這樣平凡的使用真的好嗎?人類男子拿出花朵看了看,隨後叫吾等靠近,說著羅姆大人的花經已經快失去效用了,其擔心眾人會因為時空亂流被沖散。


「必須阻止伊雷門。」


韋爾拉望向前方,但已經太晚了,伊雷門及鯛魚燒在一陣狂風颳過後,失去了身影。


傷腦筋,即使是順便的也罷,希望不死少女能保護好鯛魚燒啊...


此時從旁邊的小山丘上傳來了熟悉的聲音,亨利克在那兒,把玩著手上的飛刀,其詢問吾等為何不放棄,為何要將希望帶來此處,明明知道什麼都改變不了云云 ...真是的,就人類而言,一大把年紀了還在說什麼喪氣話。


「你誰啊?」


平賀先生轉頭,一臉疑惑地盯著老獵人,隨後飛刀掠過其耳際,劃出一小道血口,說真的,以亨利克的身手來說,肯定是故意打偏的,吾心中警鐘大作,吾感覺這人類既是亨利克,亦不是亨利克,不論此人到底是誰,只要大意吾等肯定會丟掉小命。


「終究都會一樣,在見識到那絕望的未來之後,誰都一樣,我不例外,你們也不例外,就將一切都歸於那破滅的未來就好了,不需要努力,不需要掙扎,反正到頭來都一樣。。」


...有需要沮喪成這樣嗎?

聽韋爾拉的形容,汝大概就是被憤怒侵蝕,接著被以琳小姐多殺幾萬次而已,吾覺得該隱城和首領比汝更慘就是了。


「你是發生什麼事了?!你的飛刀是這樣用的嗎!」


看見同伴受傷,韋爾拉向前踏出一步,迅速拔出長槍指向老獵人,憤怒的質問對方,與此同時兩道紅光朝韋爾拉射去,龍族少女連忙閃避,但其中一支仍準確無比的命中韋爾拉的眼睛,鮮血飛濺、滴落,亨利克跳下岩石,一副方才命中是理所當然的態度,舉起武器朝吾等緩步靠近。


總而言之,眼前的亨利克,是吾等得全力以赴都不一定能戰勝的對手,所以吾亦要動真格了,身邊氣溫開始不斷下降,周遭草和岩石凝結出白色的寒霜,不客氣的擴散出去,冰錐已經在吾的身後成型。


「亨利克唷,汝總是在還沒達到目的之前就說著喪氣話,若汝對這個未來不滿意,何不跟吾等一起把它掀了呢?」


雖然如此,吾可不覺得對方會乖乖同意,語音落下,正當吾打算扔出冰錐之際,吾看見亨利克瞇了瞇眼。


「水精靈啊,你這麼說就不對了,大家都會說喪氣話,而且,妳不注意一下後面嗎?


與此同時,吾感覺有一股風壓往腦門落下,連忙將冰錐轉換成整面的冰牆,但攻擊來得太臨時,密度還不夠高,吾仍被強大的力道砸飛出去,吾發現攻擊吾輩的竟是蓋斯柯恩,其緩緩地把方才砸落在地面的斧頭拔出來扛在身上。


「蓋斯柯恩!汝這笨狗---!!」


吾怒吼著,撞上了後方的墓碑,身體感到劇烈疼痛,高大的老獵人沒有做出任何回應,做出準備收回斧頭的迴旋,周遭的砂石被刮起,氣勢驚人,那風沙及碎石打在身體上令人陣陣生疼。


亨利克那個老是想太多的就算了,怎麼連向來豁達的汝都這樣,是覺得把自己的房子玩塌還不夠嗎?!這兩個木頭腦袋!!!


「你們真的是蓋斯柯恩和亨利克嗎?」平賀先生詢問著。


兩個老傢伙,一個扶著自己的帽子,另一個則將手放在自己的面罩前,相當有默契的,愉快地笑了,彼等一搭一唱的回答平賀先生的問題。


「我們是,也不是。」


「你們認為我們是那樣的存在,我們即是蓋斯柯恩與亨利克。」


「你亦可把我們當作是,即將要送你們前往這世界最深沉、黑暗,沒有任何光芒深淵的引路人。」


「不管我們是什麼,我們之後也會到同樣的地方去。」


「因為,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光明。」


老友雙雙站在吾等眼前,雖然從腦袋中不斷的傳來平賀先生警告著「快逃,先去找伊雷門和鯛魚燒!」的意念,但吾不認為以兩位老獵人的身手能讓吾等逃走,況且,被這樣對待,沒擦破彼等一塊皮,吾可嚥不下這口氣,彼等一左一右舉起武器,亨利克將閃電紙劃過彎刀,閃爍著炙亮的雷光,蓋斯柯恩將機關斧用力甩開成雙手斧,粉碎了身旁的墓碑。


「...你們兩個自己放棄了光明,不要說全世界都沒有光明好不好,放棄光的是你們自己,不要牽拖到別人身上。」平賀先生口氣十分不悅,回應著那一搭一唱的話語。


「如果你們有光明,就證明給我們看啊!反正不管是怎樣,最後發生了什麼,黑暗一定會吞噬光明。」


「這是我們在見證了無數的因果之後,站在你們面前的原因。」


「見過了無數的因果?你們又見到了多少?你以為你們見到的就是全部嗎?」平賀先生一臉不屑的回應著,吾感覺腦內的聲音停止了,人類男子死盯著兩名強敵看。


此刻韋爾拉朝吾輩喊著其與吾一人負責一個對手,吾點了點頭,亦和龍族少女一左一右的擋在平賀先生身前,四週氣溫又降了一些,但吾仍小心地避開自己的夥伴,亨利克站在韋爾拉眼前,笑著詢問其知不知暁自己一直以來最期待的是何事。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但若你沒有他的希望與決心,就不要用他的樣貌跟我講話!」吾的夥伴向敵人怒吼,訴說著吾等認識的亨利克,直到最後都想拯救蓋斯柯恩一家人。


「我就讓你嚐嚐,另一個世界的你,教會我的東西!」


這一瞬間龍族少女扣下火槍板機,發出巨大的聲響,隨著炫目的火光,血紅的子彈準確地擊中亨利克的左前額,血花與帽子在空中飛舞,黃衣獵人表情十分愉快,並說著就是得這樣才對,韋爾拉以堅定的意志接下挑戰,亨利克繼續說著若吾等想繼續前進,就必須得踏過彼等的屍體。


嘛啊,想也是,吾忍不住笑了起來。


「自稱黑暗的存在啊,很好、很好,既然汝等是這麼希望的,就算吾要成為顛覆這個世界的魔女,亦要把黑暗扒開,把光明硬塞進汝等心裡!」


身週的溫度降的更低,空中的水氣層層交疊成巨大的、散發白光的冰粒,如同流星雨一般往蓋斯柯恩砸去。


「好!妳的氣魄我就接下啦!反正我這個老頭子啊,要嘛瘋了,要嘛把自己的妻兒給殺了,要嘛自己一個人獸化,至始至終,都沒有救贖的啊!就在這裡好好地戰上一把吧!」


吾輩的友人仰天大笑,表示自己接下吾的挑戰,並興奮的說著其一直沒有和吾實際對陣,早就想切磋看看的話語,其用戰斧打掉了大多數的冰粒,但吾確實看到為數不少的冰粒及冰錐攻擊穿過防線,砸在對方身上,但果然,這種廣域攻擊的傷害不夠哪。


不過,說沒救可不對,在吾等介入的這條時間線,汝之前獸化後對吾的聲音還是有反應,要是多吃點鯛魚燒的圓餅搞不好能變回來,到時拜託大師壓住汝手腳,把抹茶餡灌進汝嘴裡搞不好能行,但那等之後再說吧,現在說那麼多亦枉然,汝就等著恢復原狀,一邊被奧維拉女士擰耳朵一邊去修房子吧。


話說回來汝等心情也太好了,搞不清楚到底是來切磋著玩還是想殺吾等,挺令人困惑的啊。


平賀先生深吸一口氣,突然向後跑去,左閃右躲著一面後撤,一面擴散著魔力,朝著後方的制高點跑去。


「幫我擋一下,我會需要一些時間,準備大一點的術法。」腦中傳來夥伴的聲音。


吾微微點頭,表示自己聽見了,但與此同時吾亦聽見後方傳來的疼痛的悶哼,估計是亨利克展開了攻擊,平賀先生應該受傷了,眼角餘光看見韋爾拉趁隙用長槍把露出破綻的老獵人釘在後方的岩壁上,但詳細的戰鬥細節吾沒辦法細看,畢竟吾眼前的蓋斯柯恩不是位能分心的對手,此刻,得將所有的注意力放在其動作上,老傢伙將戰斧橫舉,做了一個準備投出的姿勢,其殺意針對的是吾的夥伴,若平賀先生被這擊打中可不是鬧著玩的,吾一心急,脖子上剩餘的兩個禁制立刻飛散破裂,將所有的波長全集中,吾向蓋斯柯恩發出了命令。


「蓋斯柯恩!不許動!」


原本要擲出的斧頭硬生生的被停了下來,砸碎周遭的石碑,巨大的碎石飛濺,落在平賀先生的周圍,但似乎沒有打到吾的夥伴,真是好險,吾忍不住在心中捏了把冷汗,而吾的對手冷笑著,說其沒想到魔音可以對自己產生影響,似乎終於打算認真面對吾輩的攻勢,吾僅是笑著回應單挑時本就該專心,看來吾成功的將蓋斯柯恩的注意力,從平賀先生身上引開了,希望其能盡速準備那術法,畢竟對手相當強,吾並非專職的前線戰鬥員,可能撐不了很久。


亨利克貌似已經脫困,將長槍扔回韋爾拉的手上,那兩人在短暫的交談後,武器再次碰撞在一起,而吾將冰凝在身週做出冰錐及防壁,幻化出吾現在小隊成員發著白光的水人偶,讓亞福揮舞著戰輪打前鋒,阿當在吾身旁對其擊發大砲,吾則好整以暇的扔著冰錐。


「對了,蓋斯柯恩唷,汝的女兒到底是一個還是兩個啊?」


吾一面操縱著水人偶一面問著,吾想知道妮可的消失到底是什麼狀況,蓋斯柯恩一面招架吾等的攻擊,並說著不論實際是幾個都無所謂,但其不忍心讓女兒活在這絕望的世界受罪,因此其只能帶著彼等沉浸世界的黑暗中,對於蓋斯柯恩想把孩子們拖下黑暗這點,吾有些憤怒。


「蛤?若是這樣的話,汝一開始擁有彼等的快樂亦完全會歸於虛無喔?還是汝比較希望跟隔壁那個一樣,孤家寡人一輩子,到現在都沒有女朋友,還被那幾個小輩拿來打賭啊?」


如果汝是這麼打算的,吾會幫汝轉告奧維拉女士,汝之後就準備跪一晚上搓衣板吧。


聽到這段話蓋斯柯恩似乎突然傻住了,見機不可失,吾操縱戰輪猛烈的向其砸去,將其擊飛至後方那堆雜亂的墓碑中,濺起漫天塵土,沒過多久其便站起身,但全身支離破碎,右手搖搖晃晃地掛在身上,但更弔詭的是,沒有流半滴血,傷口內部是一片漆黑,如同方才被釘在牆上的亨利克那般,看起來十分狼狽。


「妳就算到這個時候,還把這些事情想得如此輕鬆嗎?小精靈。」


吾沒有很輕鬆啊?

汝哪隻眼睛看到吾很輕鬆的?不對,汝沒用眼睛看...說是吾如果不用這種方式讓汝分心,大概連汝的衣角都摸不到,這便是戰術。


「剛才著實的被妳嚇到,但是......」


「哪部分?亨利克被拿來打賭的那部分嗎?」吾用眼白看著眼前的老獵人。


由於吾並沒有特地壓低音量,一旁原本怒氣滿滿的亨利克似乎突然慌了神,其戴上帽子把臉遮住,逃避著韋爾拉的視線。


「果然、真的、有那個賭盤嗎?!」吾聽見龍族少女說著,即便視線沒往那邊轉,亦明白其表情應該很驚慌。


與此同時,從後方疾衝而來,散發著高熱的彈丸,破壞路徑上所有的東西,夾雜著狂暴的旋風,掠過吾身邊,擊中蓋斯柯恩的下半身,將老獵人再次打飛了出去,蓋斯柯恩成大字形躺在地上,愉快地笑著,表示絕望遠遠不止於此,兩位老獵人被擊碎的部位,看來正在緩緩地復原,看來會是持久戰哪,真麻煩。


等會平賀先生那強勁的攻擊,再來一發的話,要不要轟頭看看?


就在一片混亂之時,樹叢那傳來了寇賴許氣急敗壞的聲音,其似乎是操控老獵人打算消滅吾等,但這兩位似乎一直在手下留情,和吾等玩的甚是高興,這讓那恕子氣得七竅生煙,使勁踢著腳邊的石塊,吾和韋爾拉非常刻意的順著這傢伙的話,語調有些酸。


汝這小兔崽子氣死算了。


平賀先生則是二話不說的就往聲音來源擊發子彈,十分準確的擊中目標,那學者胸膛被擊中,身形被打得粉碎,但仍在空中旋轉地頭顱仍不斷咒罵著,似乎是因為兩位老獵人與其做了什麼約定,但並沒有遵守,姑且吾亦覺得不需要遵守,和這種個性的人談條件其翻臉不認帳的比例很高的。


此刻亨利克和蓋斯柯恩軀體不斷抽搐、抖動著,亨利克抱著頭,整個軀體不斷的腫脹,像是有無數的蛇在那之下鼓動;蓋斯柯恩背部開始隆起,長出獸毛,並對吾說著彼等在此是為了替吾等堅定決心,並將事情的後續託付給吾等,平賀先生的聲音亦在腦中響起,表示這場戰鬥繼續打下去會沒完沒了,學者的本體不在此處,此刻應盡速離開,吾轉頭發現其正往伊雷門消失的那小山坡移動。


亨利克摀著自己的頭,不斷呼喊著韋爾拉的名字,想以此維持自己的理智,龍族少女對老獵人說著其已經很努力了,並轉頭跟上平賀的腳步,吾向蓋斯柯恩保證會給曼西斯帶來不少麻煩後,亦迅速跟上。


曼西斯那小兔崽子尖聲咒罵著,拿奧維拉女士和妮雅威脅著蓋斯柯恩,要其阻止吾等的腳步,但隨後一把赤紅的飛刀及一顆巨石向寇賴許砸去,在離開之前吾回過頭,看見亨利克十分艱難地對天空比出了中指,而蓋斯柯恩已經完全化為野獸的樣貌,維持著擲出什麼東西的姿勢,嘴巴半張,似笑非笑地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響,緊接著周遭的景色便再次旋轉起來。


幹的好,雖然知道那恕子沒有那麼輕鬆就死掉,但看其吃鱉仍就感覺心情愉悅。


原本擔心失去禁制的魔音會影響到其他的夥伴,但目前為止,平賀先生和韋爾拉似乎都沒有異狀,看來在彼等耳裡僅是聲調變了而已,其餘還好的樣子。


吾跟在平賀先生及韋爾拉的身後,穿過白色的濃霧,柔和的月光映入眼簾,微涼且飽含水份的大氣讓吾感覺到舒適,這裡是一個有著美麗雕紋的城堡,城堡下方被湧現的白霧所遮蔽,就如同建造在雲端一般,周遭十分安靜,沒有敵意的氣息。


吾和平賀先生討論著此處是否還是夢境,以及是否要進入城堡,而韋爾拉正四處張望著,討論了一陣後,吾發現前方有一台在雅楠城中相當常見嬰兒車,白色棉被正在動著,但是在周遭沒看見任何疑似父母的存在,那嬰兒車就這麼孤零零的被放在那兒。


總而言之,是孩子呢。


吾露出笑容,迅速湊近了嬰兒車,但吾詫異的發現,棉被雖然是鼓脹的,但底下什麼都沒有,吾跟前小小的棉被,被風兒刮走,飄盪著落入下方的霧氣中,看不見的嬰兒傳來響亮地啼哭聲,整座城堡彷彿與這哭聲共鳴著。


吾蹙眉,雖然看不見,但方才棉被有鼓起來的話,是摸的到吧?思付著,吾向嬰兒車內伸出手,想安撫那啼哭的孩子,但在那瞬間,嬰兒車不知道被什麼扇飛,滑了出去,哭泣的聲響亦停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如同鋼琴、亦或是音樂盒般優美的音調,迴盪在此處,聽起來似乎是雅楠城當地的搖籃曲。


話說哪有人這樣抱孩子的!受傷了怎麼辦!!


望著倒地的嬰兒車,吾發著愣,隨後身後傳來韋爾拉呼喊的聲音,似乎是平賀先生狀況不對,吾暫時放下那嬰兒車,靠近兩眼無神,雙膝跪地的夥伴,吾輕拍著人類男子的臉龐,彼卻毫無反應,平賀先生似乎會讓意識脫出身體調查周遭,該不會被什麼抓住了吧?若是這類型的異常狀態,解咒術可沒用呢,因為是其自己讓幽體脫離的,若是伊雷門還在,也許能想想辦法。


與此同時,吾發現龍族少女被飛刀射中的眼睛還在躺著血,龍族少女一面說著還是要前進,一面將平賀先生扛到肩膀上去,但說是汝的眼睛、眼睛不打緊嗎?


正要開口詢問時後方傳來聲響,鯛魚燒和伊雷門撥開了空間,出現在吾等身後,彼等身上亦有些狼狽,驚魂未定的和吾等訴說彼等遇到了一個穿著白色洋裝,身體重傷、頭部被重物打爛的女人,其說自己是惡夢的收束,並哼唱著搖籃曲;緊接著是曾經對吾等有恩的瑪麗亞女士,其在一個機關房間,且維持那個地方存在的是伊雷門的心臟,彼等已經把心臟搶回來了;最後是該隱的兩位騎士,與之戰鬥一番後順利脫險。


彼等遇到的幾乎都是該隱一族哪,吾等亦將這裡的情況簡單告知兩位夥伴。


吾突然想到鯛魚燒之前看見的,某位刀斧手衝進去砸爛該隱統治者的景象,那個身穿白色洋裝,頭部被打爛、全身是傷的女人該不會是安娜莉絲吧?但看著還很害怕的鯛魚燒,吾最後選擇什麼也不說,若是吾等能解決噩夢之主,也許能顛覆彼等的悲劇。


上方傳來的搖籃曲,似乎不斷的牽引吾等往上,韋爾拉一馬當先的往前走去,似乎在觀察樓梯旁那扭曲的石雕,吾等經過那個被推倒的嬰兒車,吾將嬰兒車扶正,周遭沒有哭聲,孩子應該已經不在此處了,但吾仍解下肩上的披肩代替被吹走的被子,接著回頭詢問不死少女是否有術法能喚回平賀先生的意識,伊雷門聽罷直接走近平賀身邊,將手放到其眼鏡上,過了一下子,伊雷門表示自己已經做了記號,但回不回的來就得看平賀先生的造化了。



替不存在的寶寶蓋上披風

眼鏡會髒掉......

算了,至少沒把手指插到太陽穴裡...


鯛魚燒和伊雷門說著,萊文少年的身體就在城堡最上方,吾等一行人向上移動,那搖籃曲迴盪著,隨著吾等愈走愈近,感覺似乎回到孩提時代,老師們正在教導吾等歌唱,如此的安穩祥和,愈接近上層,那蠱惑人心的魔力波就越強,似乎跟吾的魔音有點類似。


到達頂層,吾等看見了一座破敗的空中庭園,植披已經枯黃,雜草叢生,地上還有人及動物的骸骨四散在周遭,吾等聽見的搖籃曲,來自庭院中央,那一台款式與方才相同的嬰兒車,而寇賴許討人厭的身影出現在此庭院後方的制高點上,一面拍手笑著,一面說著那些討人厭的廢話。


明明這個空間除了那兔崽子之外空無一物,但某種不祥的預感卻在吾心中揮之不去,就在此時,那搖籃曲嘎然而止,寇賴許從制高點跳下,表示其要與吾等共享特等席,一臉可惜的說著似乎有人不在,看不見其將吾等轉化為絕望的時刻,看起來心情相當不錯。


吾最近翻白眼的次數是不是有點多。

還有,平賀先生一定會回來的,回來和吾等一起把汝的臉打歪。


學者轉向伊雷門,說著自己當初原本想邀請不死少女加入自己這方,不過此刻能讓伊雷門與喜愛的人一起邁入終結亦很不錯,伊雷門相當難得地展現了露骨的殺意,而寇賴許戲謔的表示其初訪此處時明明什麼都不在乎,不死少女回應著自己仍不在乎大多數事物,但目前其剛好有一件最在乎的事情,那便是把學者大卸八塊,而對方誇張的打了個哆嗦後,鼓掌嘲笑著其追尋的對象看見這樣的伊雷門一定會很開心云云。


緊接著其轉向韋爾拉,表示滿腔怒火的少女不只一人,這小兔崽子還在記恨韋爾拉打斷其對鯛魚燒的研究,指著龍族少女的臉,韋爾拉反唇相譏,表示要讓對方嚐嚐吾等帶給其的惡夢,但說完後對方看起來似乎莫名的興奮,這人果然有病啊。


那恕子用誇張的姿勢仰頭後望向吾輩,對著吾說吾除了喜歡的人之外對於一切都不在意,倘若亞福遇到危險,吾是否會扔下此處的夥伴們,優先選擇自己的陽光?並表示若其此刻可以讓吾與丈夫團圓,條件是別管此處的事情。


吾的陽光又不在汝手上,少拿其來威脅吾輩。


「恩,說到這個啊,汝方才竟然敢騙吾啊,汝這王八蛋。」吾用冷冷的語調說著。


隨後寇賴許相當愉快的表示其又沒說過自己說的話是真的,是隨便相信那王八蛋的吾不好云云,吾忍不住又翻了個白眼,但吾確實不是聖人,這點吾到是挺有自覺的,但若是吾真的為了亞福背棄此處的夥伴們,肯定會被卿討厭的,吾浮現了一個有些殺意的笑容,四周的溫度再度開始下降。


鯛魚燒方才在學者與吾等對答之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但其左右看了半天,卻將視線落到了學者身上,注意到視線的寇賴許就這麼扯掉了自己的手臂,詢問綠色精靈是否是在找這個東西,並且說著自己還沒放棄解頗鯛魚燒,與此同時,吾發現伊雷門身上的殺氣更重了。


「不要,我沒有興趣。」鯛魚燒看起來雖然有一點害怕,但還是一個使勁將那手臂往吾等這邊拉。


但那手臂卻在空中蠕動著,幻化成了一個扭曲的肉塊,漸漸地,彷彿隨著這不祥的變形,天空開始黯淡,原本的明月亦轉為血紅,那肉塊不斷的變大、變形,長出了一個巨大、如同嬰兒般的腦袋,但這個嬰兒的臉上有著無數的眼睛與孔洞,那孔洞中吾看見無數人類哀號著,流著血淚,後背有著一對生長著紫色羽根的翅膀,手上聲出無數尖銳的刀刃,看來這就是那位惡夢之主了。


不論如何,在對陣之前,吾得先把韋爾拉的眼睛治好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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